張嘉晟還盯著已經走遠了車,不情不願的往回走,剛進去就看見了江望舒,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和她打了個招呼:“嗨!”
江望舒愣愣地看著他抬手和他交換了問好:“你好。”
張嘉晟看她身邊沒有人,問:“怎麼就你一個人?”
江望舒指了指後麵說:“小黎去找人了。”
張嘉晟臉上掛著笑,期待的看著她,說:“我是七班的張嘉晟,剛才撞了你,非常抱歉,不過相遇就是緣分,可以認識一下不?”
江望舒對他微微一笑,覺得有些彆扭,說:“我是四班的江望舒。”
剛進行到第一步就聽到有人叫,應了一聲就繼續和她聊:“可以給我你的聯係方式嗎?”
江望舒猶豫了一下,還是拿出手機和他交換了,同意了以後,張嘉晟急急忙忙的說:“我有事先走了,有機會在和你好好道個歉。”
江望舒點了點頭,頁麵停在張嘉晟的對話框就被摁滅,找人回來的張黎一路小跑的過來,江望舒扶助她,讓她先喘口氣,順便幫她順著氣,張黎看著她麵色有點緋紅就一臉八卦的看向她說:“你剛才是不是背著我見什麼人了?”
江望舒捂著臉搖頭,張黎看她這個樣子知道現在問不出什麼,拉著他往休息室走,江望舒問:“小黎,你帶我去哪兒?”
張黎故作神秘的說:“帶你去玩。”
說著打開休息室的門,張煒看到是自家妹妹帶來的朋友,對他很熱情,給她介紹起了休息室裡的人:“你好,我是一班的張煒,這是跟我一個班的任豪。”
被點到的任豪對她笑了一下,隨後又點到了跟手機上聊著天的李洋琛,他沒往這邊看隻是用手揮了揮就算打招呼了,江望舒朝他點了點頭,張煒解釋道:“他在和他女朋友聊天,所以有些忘我,你彆介意。”
江望舒才恍然大悟,說:“沒事。”
又和她一一介紹了其他人,江望舒不知道張黎為什麼帶她來。
張黎頗有些自豪的說:“月月,這是我哥。”
江望舒有一瞬的驚訝,然後就消化了這個消息,說:“沒聽你說過。”
張黎見怪不怪:“這有什麼好說的。”
江望舒點點頭,坐在一旁不再說話,隻有張黎自己和他們聊的不亦說乎,隻有張黎點到她才說一句,張黎意識到江望舒有些不自在就找了個機會走了。
車子停到醫院門口,安鬱首先下來又將沈洛從車上抱下來,梁謙看著他們說:“我已經掛好號了,直接去吧,現在人應該比往常多,小心一點。”
安鬱抱著他頂著彆人的目光直奔診室,醫生看到沈洛腫起來了腳踝,用手捏了捏,沈洛痛的緊抓著安鬱的手不放,安鬱用騰出來的手撫上他攥的發抖的手,對醫生說:“醫生,您能輕點嗎?”
醫生鬆開手說:“再輕,他的腳腫成這樣,也會疼。”
他看著沈洛說:“,看著情況,傷到了骨頭,去打個石膏,好得快些。”
然後就讓安鬱帶著他去打石膏,等打完石膏回來,梁謙坐在一旁等著他們,梁謙看見沈洛的腳上打了石膏,說:“我說你們怎麼這麼慢。”
然後醫生在一張紙上寫了幾種藥,讓梁謙去拿。
梁謙拿著藥回來的時候嘴裡還念叨著什麼,安鬱問他嘀咕什麼,他說:“他說這個藥該怎麼喝,哎,你一說話,我又忘了。”
安鬱不理解他為什麼記不住還要硬記:“你不會錄下來嗎?”
梁謙一拍腦袋對他給予肯定的目光說:“沒想到,聰明。”
醫生看著他們的樣子就將喝藥的方法寫了下來,夾在了袋子裡,沈洛在兩個人的攙扶下回到家。
等會到家的時候,隻有天地相接的地方還留著一片餘暉,映照著整個天地像一副漸變的絲綢,沒有像熨鬥熨過似的,還存有一道道皺褶。
梁謙讓沈洛好好休息,安鬱本想留下來照顧他的,可是覺得太唐突了,就跟著梁謙一起走了。
回到家的安鬱看著黑燈瞎火的客廳,試探性的叫了一聲:“媽,你在嗎?”
沒聽到回複的安鬱坐在沙發上,躺在落湯雞的肚子上不知不覺就眯了過去,再醒來就看見一張放大的麵孔,安銘宇見他醒了,就問他:“你累了就回房間睡,在這睡算怎麼回事?”
安鬱點點頭搭著安銘宇的肩膀站起來,安銘宇看著他有些無奈,不經意間瞥到了他的手腕,又看向另一個,問他:“你鐲子呢?”
此時的安鬱正伸著懶腰,聽到安銘宇問,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腕,另一個手往口袋摸去,掏出一個銀白色的鐲子,又戴了上去,回答他:“在這兒呢。”
看到他又戴上,鬆了一口氣,又叮囑了他一遍:“這鐲子一定要戴好,彆隨隨便便就摘下來,這可是……”
這句話還沒說完就被安鬱不以為然的話語打斷了“知道了,爸,放心吧,我先去睡了,晚安。”
說完就一溜煙跑到樓上去了,安銘宇恨鐵不成鋼的歎了口氣對著他的背影說:“你彆不放在心上。”
以為沒有回答的安銘宇準備去吃點東西,就聽到樓上傳來安鬱的回答:“明白。”
沈洛因為腿上打了石膏行動不便,就隻能在床上躺著,房間裡晦暗如夜,整個身體在床上漸漸失去了知覺,隻有腳踝處隱隱滲出的痛感提醒著自己。
此刻明明心裡沒想什麼,就是感覺心裡好委屈,情緒來的如浪湧,一下就將沈洛全方位的淹沒,沈洛吃力的去抓桌子上的紙巾,費了好大的勁還是沒抓到,心裡就無端生出一股火,雙手攥拳,指甲嵌入掌心,直到手中的刺痛感刺激著神經,才慢慢鬆開手。
突然感覺自己好沒用,活的好失敗,這個世界不會因為少個人就塌了,也許少了我有些人會過的更好……
就放任淚水肆意流淌,感覺身後的枕頭都濕了大半,才覺得有些累,慢慢合上眼。
費祝早早的打電話讓沈洛好好休息,就不用來了。沈洛推不掉就同意了,梁謙還不知道這個消息,左等右等,沒等到沈洛出來,打個電話,沈洛才後知後覺的想起來自己忘了和梁謙說了。
梁謙聽到這個消息就打電話給費祝賣慘:“老祝,你看沈洛的腿都動不了了也不能正常的活動了,好可憐,讓我留下來陪他吧。”
被費祝一口回絕了之後隻能認命的去學校。剛回到家就屁顛屁顛的跑到沈洛屋裡和他聊了起來,說到學校裡的事時梁謙不經意間提到了安鬱今天也沒來,說:“你們一個兩個都沒來,可把我憋壞了。”
沈洛不知道情況問他:“除了我,還有誰沒去?”
梁謙自顧自的拿出一瓶水喝了起來,說:“安鬱,他今天也請假了,說是病了。”
沈洛不解道:“昨天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麼今天就病了?”
“說的就是,沒有你們我今天都無聊死了,”梁謙將作業放到沈洛的床頭說,“還有,這都是今天的作業,不用謝我。”
沈洛沒去看那些作業,隻讓他放下,梁謙又給沈洛點了份粥,看著他吃完回房間拿了遊戲機問沈洛玩嗎?沈洛搖搖頭,梁謙似乎知道是這個結果,沒多說就坐在一旁玩了起來。
沈洛拿起一份作業做,二十分鐘一道題都沒做完,拿起手機打了個電話。
梁謙玩遊戲的聲音有些大,沈洛聽著他的聲音有些心煩,有一股子無名火湧上心頭。想開口說些什麼,猶豫了一會,還是沒有說出口。
電話響了兩聲就被接通了。
“有事?”那頭的人似乎是還沒睡醒,聲音沙啞,語氣中還攜裹著淺怒和懶散。
沈洛小聲地詢問對方:“聽說你病了,現在怎麼樣了?”
說完就聽見對方清了清嗓,扔掉之前的懶散,聲音溫軟的說:“當然沒事了,你的腿還好嗎?”
沈洛慢慢撫上粗了一倍不止的腿,說:“不疼了。”
他們在一問一答的聊天中不知不覺就聊了好久,久到旁邊的梁謙打完了好幾把遊戲。
最後還是安鬱那邊傳來喊他吃藥的聲音兩人才掛斷了電話。
安銘宇拿著藥遞到安鬱麵前,嘴裡還念叨著:“快喝吧,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是個頭。”
安鬱有氣無力的坐起來接過水,麵不改色的把藥一口悶了,然後和旁邊的落湯雞玩了起來,說:“爸,你也太迷信了。”
安銘宇歎息的看著麵色有點蒼白的兒子說:“行了,好好休息吧。”
隨後就拖著沉重的步伐走出去,看見韓涵在沙發上等著,看到安銘宇從樓上下來,趕忙跑過去問:“怎麼樣?”
安銘宇扶著韓涵坐下說:“沒事了。”
韓涵的心這才放下,說:“沒事就行。”
安鬱喝了藥感覺有點頭暈,本想躺下睡會,但一閉眼就感覺心裡堵得慌,翻來覆去好長時間才安靜下來。
掛了電話,麵前遞過來一杯水和一捧藥,沈洛麵色鐵青的看向手的主人,想試圖掙紮一下:“我可以不喝嗎?反正都打上石膏了?”
梁謙本來看向手裡的目光落在沈洛的臉上,說:“你覺得呢?是你自己喝,還是我找人幫你喝?”
沈洛當然知道他說的找人是找誰,不情不願的接過那一捧藥,麵露難色的看著藥猶豫了一下,看向梁謙還想做最後的掙紮,梁謙那個眼神就讓他打消了這個念頭,對他說:“你彆看著我。”
梁謙知道他想乾什麼,一句話掐滅了他的希望,說:“不行,我還不知道你,指不定把這藥給誰喝呢?快點,彆磨嘰。”
說到最後梁謙有點不耐煩了,沈洛拿著藥一顆一顆的往嘴裡送,梁謙就這麼看著他,沈洛吃一顆藥喝一口水,藥還沒喝完,水先見底,把水杯遞給梁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