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天給梁謙發了道歉的短信後,他一句話都沒收到,沈洛也沒想起來這件事,知道今天才猛然回過神來,趕緊有給他發了一條,等了好久還是沒有回應。
而梁謙抱著手機正等著他的下一條信息,一直刷新都沒有其他的消息,一度認為是不是手機壞了,然後他便更加生氣了,十分傲嬌的嘟囔道:“就一條信息就想收買我,我就不。”
兩個腮幫子氣的鼓了起來,在對話框裡修改了好一陣,一個字都沒發過去,回想那天的語氣,生氣的說:“,他什麼態度啊,我就不發。”
說完就把手機卡在沙發連接處的縫裡,然後用靠枕牢牢堵住,眼不見為淨。
但是過了一會兒還是沒有動靜,他趕緊把手機扒出來,結果還是不儘他意,首先敗下陣來,回複了一個乾嘛。
本以為會被秒回,沒想到終究是錯付了,沈洛像人間蒸發了一樣,這一上午都沒回他,害的梁謙連飯都氣飽了七分。
最後實在沒了脾氣,給他撥了個電話過去,那頭嘈雜的聲音不禁讓梁謙皺起了眉頭,道:“你擱菜市場呢,那麼吵。”
沈洛開了免提放在桌子上自顧自的收拾東西,扯著嗓子喊道:“沒有,隔壁家裝修呢,就和我隔了一麵牆,實在受不了了,今天晚上你不走我走了。”
“我也沒說不走啊,等了你那麼長時間,連個信都沒有。”梁謙委屈巴巴的說。
沈洛此時的語氣不太好,還摻雜著敲擊牆壁的聲音,“那我先去找你。”
梁謙擺著一副勝利者的模樣,按耐住心底的那份竊喜,不引為意的說:“那行吧,我等著你。”
飛速的掛了電話,翹著二郎腿哼著歌兒的癱坐在沙發上,接過周姨遞來的豆漿,然後蹦蹦跳跳的回了房間裡。
很久門外響起腳步聲,沈洛從門外進來,直接將他擠開做到了凳子上,梁謙也不惱,雙手恰腰的調侃他道:“喲,今兒怎麼不戴你那萬年黑眼鏡兒了?”
說著他還用手比劃著在眼前比了兩個OK。
“在包裡,又不見人,帶它乾嘛,。”沈洛嫌惡的說道。
“看來你還是把我不當外人啊。”梁謙沾沾自喜道。
沈洛看向他一本正經的說:“你又不是人。”
“……”
這讓梁謙徹底啞口無言,隻能乾笑著。
中午的時候梁崢和郭瑞都回來了,周姨做了一大桌子的菜,梁謙覺得受寵若驚,說:“我回來的時候也沒見你們這麼高興啊。”
郭瑞給他夾了一道菜,笑眯眯的說:“多吃點。”
轉頭對梁謙就壓下了嘴角,說:“人家小洛都多久沒來了,就彆爭了行嗎?”
梁謙大人有大量的說了一句:“那我就勉為其難的接受吧。”
“乾媽,我明天就走了。”沈洛看著他們高興的樣子,這話說的有點心虛。
一直沒說話的梁崢放下筷子說:“這麼快,就住一天,過兩天不行嗎?”
梁謙嘴裡塞滿了食物,不甘的說道:“我也要去了啊,怎麼不挽留我。”
“把你嘴裡的食物吃完再說話,”梁謙乖乖的閉上了嘴,緊接著梁崢開口道,“你都多久沒去鎮上了,就替我們去看看。”
梁謙不願的奧了一聲。
第二天郭瑞給他塞了許多大包小包的東西,梁謙忍不住問道:“媽,我們又不是去逃難,拿不下了。”
“那這個就不帶了。”郭瑞看著麵前兩個人被塞得臃腫才滿意的拍拍手。
“那乾媽,我們就先走了。”沈洛和他揮了揮手,便出了門。
路上梁崢打來了電話,說起來就沒完沒了,這些話梁謙都能倒背如流了,他在手機那頭講,梁謙在手機這頭模仿他的語氣神態,簡直如出一轍,梁崢說的嘴都冒泡了,梁謙還沉浸在表演中,沈洛連忙幫他打圓場,說:“乾爸,梁謙他餓了,去吃飯了。”
“好,那你們吃吧,我先掛了。”梁崢這才掛斷電話。
尤瑉早就收到了沈洛的信,一大早就坐在門口的木頭墩兒上,手裡擇著菜,眼睛還時不時的抬起。
終於,一輛車闖進尤瑉的視線,她把手上的菜一把全放進框裡,手在圍裙上擦了兩下,沈洛從車上下來,麵色不是很好,雙手還拎著看起來不重的箱子,走不不急不慢的,反觀梁謙從車上下來就迫不及待的跑上前去抱住了尤瑉,十分親熱的蹭了蹭她那飽經滄桑的臉:“沈奶奶,奶奶,我好想你啊。”
尤瑉整個被他圈在懷裡,顯得十分嬌小,拍拍他的背說:“好了,小謙,快進屋,你沈爺爺正燒著菜呢。”
梁謙才依依不舍的放開她,提著東西往屋裡走,尤瑉收拾地上的東西,上前牽著沈洛。
“喲,小洛回來了,那你姥爺和你阿姥該高興的很呐。”
說話的是一個中年婦女,不是很出挑,常年露在外麵的皮膚,已經曬得黢黑,頭上的頭發在後麵用一根簪子盤成一個丸子,看見沈洛抽掉嘴裡的煙拿在手上,說話時嘴裡還有白氣吐出,煙霧繚繞。
尤瑉看著沈洛說:“洛洛,你還認識她嗎?”
沈洛沒說話,從眼神中就能看出他有點迷茫,那人笑著說:“不認識也沒事,我是你花娘,小時候還帶著小謙我家玩哩。”
花娘的記性很好,沈洛不好意思的喊了一聲:“花娘。”
那人笑了,抬腳往前走,留下一句:“好了,快吃飯去吧,我有事先走了。”
沈洛進去的時候梁謙問他怎麼進來的這麼慢,沈洛跟他說了,梁謙飛速的回想著好像是有這麼一個人,但叫不出名字,記憶裡她好像整天不著家,“是不是那個…忘了。”
沈洛就知道他肯定沒記住,提醒道:“花娘。”
這麼一說,梁謙的記憶就變得清晰了起來,說:“對對對,就是她,怎麼了?”
沈洛搖搖頭,花娘來到吳彩雲家,一進門就用著一口方言吆喝著:“吳奶奶,我來薅你家點蔥。”
她一進門就往菜園子裡奔,上手就薅了幾根。
吳奶奶聽見她的聲音從屋裡出來小跑著到菜園子裡拍著腿,心疼的說:“你倒是不客氣,我要是不出來,你是不是要給我薅完?哎,哎,你把腳拿開,踩到我種的苗兒了,哎呀,快走吧。”
花娘尷尬的挪開腳又薅了幾把才離開,走之前還說:“走了,吳奶奶。”
吳奶奶擺擺手,沒了剛才心疼的臉色,把那幾顆倒了的菜扶起來就回屋吃飯了。
花娘又出去之後才又點了一顆煙,大搖大擺的吸著,碰見誰家吃飯的打個招呼,寒暄幾句,說著一些趣事兒,回到家才慢慢悠悠的做飯。
沈洛看著一縷縷炊煙衝破束縛從煙囪裡順著台階向上爬,已經好久沒見過了。
梁謙吃完飯之後爭著洗碗,沈洛沒和他爭,陪著二老坐在枇杷樹下聊天,伴著微風撲麵而來的是早開的桂花香,園子裡除了菜就隻有一些生機盎然的樹。
沈洛來到一顆結香旁,看著它扁長的葉子,和以前將它的兩個枝條打成結的地方,那裡正順著被打結的方向長,順手又打了一遍。
沈以祥躺在竹椅上,茂盛的枇杷葉層層疊疊的將陽光擋了個儘,是選擇乘涼再好不過的地方。
每一條枝頭都掛著一串小小的果實,等到來年它們就會長成又大又酸甜的枇杷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