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洛回到家質問他為什麼不和他提前打個招呼,梁謙狡辯道:“告訴你不就沒有意思了嗎。”
沈洛見他還不走,沒好氣的說:“你還有什麼好事給我說。”
梁謙有些不好意思,憋笑道:“那個,我忘了給你說,條件是你下次數學及格,安鬱和我語文要及格。”
聽到這個消息,沈洛殺了梁謙的心都有了,要不是梁謙說完直接跑了,否則他絕對看不到明天太陽。
沈洛這一晚上心事重重,沒有絲毫的困意,梁謙倒是沒覺得有什麼大問題,早上沈洛頂著黑眼圈坐在班裡,安鬱來了之後看他這副模樣笑道:“你昨天晚上是沒睡嗎?”
“對啊,”沈洛趴在桌子上昏昏沉沉的,“哪兒還能睡的著啊。”
“數學及格其實很好考的,”安鬱拿出書本勾畫著書上的重點,說:“其實你可以趁老祝沒來之前補補覺。”
“你也知道了,梁謙那家夥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沈洛說著就怒從中來,猛的一拍桌子,周圍瞬間靜了下來,隻一秒就恢複了剛才的樣子。
“你那麼聰明,這對你來說應該不算難事吧。”安鬱驕傲的看著他說。
“就是,他對你都有信心,你對自己就沒有信心?”梁謙過來插了一嘴,“咱們都是同病中人。”
“你彆多嘴,張嘴就沒什麼好事。”沈洛拿起一個東西就想往他嘴裡塞,還好被躲過去了,“跟你一樣,考不到等著涼吧。”
“其實老祝和我說了,這是我自願的,也不能完全怪他。”安鬱幫他分擔火力。
“可我也沒說我願意啊。”沈洛嘴比腦子快,下意識就說出了這句話。
安鬱聽完怔住,有些委屈的說:“你是不想和我坐在一起,還是你不喜歡我。”
梁謙一下就注意到安鬱的表情不太對,從下麵踹了他一腳,連忙幫他圓話,“怎麼可能,他怎麼可能不喜歡你,他特彆喜歡你,他這是…是高興傻了。”
沈洛也反應過來自己說話有點不經大腦了,用平生最快的速度想了補救的話,“對,我是說,我…我不願意看你們陪著我受這份罪。”
梁謙在一旁應和著:“對對對,他就是這個意思。”
梁謙拉過沈洛麵前癡笑的看著安鬱,背後低聲問沈洛:“你TM跟我說話的時候心眼子不是挺多的嗎?怎麼一到他這兒就不夠使了?”
沈洛心虛的看著安鬱,回答道:“我這不是一時說錯話了嗎,多虧了你,這次就原諒你了。”
安鬱呆呆的看著他們,梁謙突然岔開了話題看過他們的肩膀說:“咱還是想想老祝那一關怎麼過吧。”
說完又各自愁了起來,梁謙懊惱當時怎麼就說出這麼個條件,自己挖坑自己跳,還順便加個蓋兒。
張嘉晟這幾天也是心不在焉的,一下課就站在門口癡癡的看著外麵的人,像是在找什麼人。
“今天的月亮好看嗎?”張嘉晟雖說是在問她今天的月亮,但目光卻未曾離開過眼前的人。
“好看。”江望舒趴在走廊的欄杆上,眼睛微微泛光,像是天上那個月亮鎖在了她的眼睛裡,澄澈清明。
“我也覺得好看。”張嘉晟傻笑著,伸出手想牽她,但心裡怕她反感,又縮了回來。
“你不是來看月亮的嗎?”江望舒看向他。
“對啊,我看到了這世上最好看的月亮。”張嘉晟說出這句話時江望舒猛然轉向彆處,咬著下唇直到心裡平靜下來。
“今天晚上的月亮很是難得,出去看看吧?”安鬱推搡著將沈洛拉到門外。
沈洛想在心裡裝的都是事,沒心情看,可自己已經被他推到門外了,和上次一樣,圍欄邊也已經站滿了人。
江望舒趁著天色,從天上的月亮轉移到了一旁,雖然看不清人,但她想裡麵應該有他吧。
梁謙識趣的離兩人遠遠的或許是覺得有些孤單,將路澤拉過來陪著自己,路澤從一開始的拒絕最後就由他去了。
為了營造氛圍,所有的班都把燈關了,漆黑一片的走廊,隻有月亮灑下的餘暉能勉強看出人影。
“你說我們會不會被教導主任抓到啊?”女生有些擔心的問。
“不會,有我呢,再說,這黑燈瞎火的他能知道我們是誰啊?”一名男子篤定的回答他,然後大搖大擺的牽著她在走廊上遊蕩。
忽然女生踉蹌了一下,男生扶住她,對那個被撞倒在地上的人道歉,地上的人站起來扶了扶臉上掛著的眼鏡,湊近了問他:“你們是小情侶?”
詢問過後看見他們手牽著手心裡就已經有底了,男生聽聲音覺得不對,仔細一看果然——教導主任
旁邊的女生也嚇了一跳,但還是表現的很鎮定,男生捏起了嗓子,說了一句話:“對不起,撞到你了。”
女生努力憋著才不至於當場笑出來,結果主任根本不信,他可從來沒在高三年級裡見過有一米八以上的女生,說:“你們是哪個班的,快說。”
女生見唬不住他扯了扯男生的衣袖小聲說:“數到三,直接跑。”
然後兩人就朝後跑,躲進了一個班裡,劉主任從後麵邊喊邊追,以至於整個年級都知道劉主任在月黑風高的夜晚,追著一對小情侶跑遍了整個教學樓。
沒過幾天全體師生開會的時候,再三強調,以後,晚自習期間不經過允許不許私自關燈。
“聽說了嗎?那天晚上,劉主任還摔了一跤呢,那個慘呐,我是沒看見,我要是看見了,我高低得先拍兩張。”上麵話筒的聲音震天響,也不妨礙梁謙在下麵和人嘮嗑
“是嗎?那你也真夠損的。”張嘉晟聽了他的話,嘲笑的說。
張黎貼在江望舒耳朵旁邊說:“那天晚上笑死我了,本來他在後麵追的好好的,突然就不見了人,結果是摔地上了,哈哈哈哈哈。”
江望舒陪著她一起笑,引來了班主任的視線,然後後麵站的就是劉主任,臉比茅坑裡的石頭還臭。
班級裡,費祝剛進班,臉上的笑就藏不住了,梁謙看著他的樣子說“老師,你和劉主任的交情不淺,怎麼這麼高興?”
“交情歸交情,該高興還待高興。”費祝說。
張嘉晟沒想到費祝會這樣說,寫了張紙條遞給梁謙:老師比你還損呢。
就這樣,這件事成為了學生口中的笑談,情侶沒抓住,反倒整出來一條新校規。
彆人都笑得正開心,沈洛捂著自己的嘴偏向一旁,抓著旁邊人的胳膊,感覺比以前的要細上許多,轉念一想梁謙換走了,那身邊的人就是安鬱。
“怎麼了,捂著臉乾嘛?”安鬱拿下沈洛捂著臉的手,沒看到什麼異常。
“我牙疼。”沈洛擠出這三個字,聲音越來越小仿佛用儘了所有的力氣,下一秒就要哭出來了。
眼淚已經在眼眶裡麵打轉了,牙疼真的受不了,可安鬱又不是醫生,有什麼辦法呢?
安鬱先是問他有沒有對什麼藥物過敏,沈洛從小到大倒是沒對什麼東西過敏,隨後麵前就出現了一個盒藥。
“喝這個能緩解一下讓你不那麼疼,等放學了再去醫院,”安鬱摳出兩粒藥,又把杯子推到他麵前,替他嘗了一口,說,“水溫正好。”
接過藥喝下,沈洛覺得手裡的東西有些眼熟,記起這是他的杯子不好意思的說:“這不是你的…”
“沒事,喝吧。”安鬱把臉偏了偏,把藥收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