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邊還在血流不止的安鬱倒在沈洛的懷裡,眉頭皺在一起,手臂上的玻璃被鮮血染得煞紅,其他人看了也隻是唏噓了一陣,所有人都呆在了原地,沈洛托著他的手臂讓周圍人打個急救電話。
自己現在有沒有手機,隻好抽出一隻手去翻找安鬱的手機,旁邊人聽到救護車的聲音紛紛讓出了一條道,安鬱還是緊緊的攥著沈洛的手,陪他上了救護車其他人才散去。
老板也從人群中出來,看著底下的爛攤子一時間不知道該感到幸運還是倒黴,祈望回來的時候就看到老板一個人收拾地下的血跡,蹲下問他這是怎麼了,老板把事情的經過都和他說了一遍,祈望邊聽邊收拾東西。
快收拾完的時候梁謙也急急忙忙的趕回來,地上的血跡已經被清理得差不多了,到還是能看出來一點。
梁謙指著地下一灘還未擦淨的汙漬說:“這是血?誰的?”
祈望搖搖頭,老板像是被嚇的魂飛走了說:“應該是一個學生的吧。”
“學生?”梁謙看著地下那一灘不小的血跡說:“哪兒的學生這麼玩命?”
“聽他們說好像是安城一中的,因為一張照片打起來的,那個白白淨淨的男生。就被一個寸頭男壓在地上,後來又闖進來一個看起來就不是好惹的主,把那個寸頭男打的,哎呦,真是沒眼看,誰知道一個學生下手怎麼這麼狠。”
邊說老板的麵部表情還挺豐富,當聽到是哪個學校的學生時梁謙的表情就慢慢溶解,直到最後麵上已經沒有了任何表情然後握住老板的手腕說:“有監控嗎?”
“有。”
“調出來,給我看看。”
“那不行,這屬於店裡的機密。”
祈望也在一旁幫著求老板,說:“老板你就讓他看看吧,他也是安城一中的。”
一番口水戰中才同意讓他看,不過要先把店裡恢複原樣,梁謙二話不說就開始乾活。
這邊的急救車一路狂奔,到了醫院,手上的血還是沒有要停下的趨勢,沈洛就這麼握著他的手哭的泣不成聲。
等安鬱進了搶救室才想起來通知其他人,雙手顫抖的拿起手機,就給安銘宇打電話,對方正在開會,電話調成了靜音,焦急的等待著接通,邊打,眼淚邊往下流,最後蹲在角落裡套著一個寬大的校服,像極了一堆衣服被丟在那裡,突然頭頂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沈洛?你怎麼在這兒?”
抬頭一看,安衍正麵容帶笑的看著他,沈洛就像看到了救星,拉起他的白大褂就站起來開始組織語言:“安鬱,安鬱在裡麵我害怕。”
安衍一聽搶救室裡的是安鬱,臉上的笑容一滯,立刻被震驚取而代之,然後反手抓住他的手臂問:“你說裡麵是安鬱,他怎麼回事?”
沈洛手臂上本來就有傷被他抓得猛地一激靈:“嘶,安鬱的胳膊被玻璃穿透了,血淋淋的,好可怕,他的手臂會不會……”
安衍撩開他的校服,就看見沈洛的手臂上滿是抓痕就寬慰他然後讓他去包紮:“放心吧,有我在呢,他會沒事的,你先去把傷口包紮一下吧,要不然等他出來看見你這個樣子該說我沒有照顧好你了。”
然後揮手找來一個護士帶他去包紮,沈洛一步三回頭的離開,安衍看著上麵亮著的燈,心裡也開始擔心起來,給安銘宇打電話,死活都打不通,隻能先去給韓涵打,這時的韓涵正在插花,聽到這個噩耗時手裡的剪刀都掉了下去,差點紮在腳上。
鞋也沒換就出了門,車上哭的像個淚人,韓涵一來看見安衍等在病房外就癱在椅子上起不來,好一會兒沈洛走了過來,他的手臂上裹滿了繃帶,活像個木乃伊的半成品。
沈洛蹲在牆角,安衍站在椅子旁邊守著韓涵,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每過去一秒就有一顆石頭砸在他們的心上。
突然上麵燈滅了,裡麵走出來的一個中年的醫生,第一眼看見的是站在一旁的安衍:“安醫生,你怎麼在這兒?”
還沒等安衍回答他,沈洛就一把拉住他的手臂問:“醫生,裡麵的人怎麼樣了?”
醫生推開他的手說:“沒事了,東西也已經取出來了。”
聽到沒事了之後,韓涵又重新跌回了椅子上,醫生還說:“最近一段時間他的手臂算是和廢人沒什麼區彆了,有可能連最基本的端茶倒水都不能做,所以你們要好好勸解他。”
沈洛連連答應,韓涵想了一下說:“醫生他還是個學生,再過一段時間還要高考,這……”
醫生接過護士遞來的單子,邊看邊說:“如果養的好的話是可以做一些短暫性的事,但是不能太用力,也不能持續太長時間。”
看了一遍之後,把單子遞出去問:“誰來簽個字?”
伸出手的沈洛立馬將手縮了回來,安衍將單子接了回來利落得簽上字,遞給他,醫生看了單子又看向安衍說:“沒想到裡麵的人是你弟弟,難怪你一直等著這裡,放心吧,沒事了,好了,我還有事先走了安醫生。”
沈洛低著頭,靠著牆壁慢慢的滑下去,韓涵來到他身邊摸摸他的頭說:“好了,沒事了,他是可以參加高考的,你們還是可以在一起的。”
聽了這話的沈洛頭始終低著,可是地板上卻把沈洛出賣了,他隻好點點頭。
等安鬱從裡麵推出來安銘宇才打來電話,問怎麼了,怎麼多人給他打電話?
安衍將大致的情況和他說了一遍,就聽到手機那邊傳來一陣騷亂,沒過多久安銘宇就出現在他們麵前了。
現在安鬱的麻藥藥效還沒有過,處在昏迷狀態,麵色像被漆了白漆似的,沒有一點血色,沈洛看著比作左臂大了兩圈不止的右臂眼淚再次流下來,從始至終就不吃不喝,不哭不鬨也不和人說話的坐在那裡陪著他,誰勸都沒用。
這邊收拾好的梁謙迫不及待的要看監控,坐在電腦前一動不動,將一上午的監控一秒不剩的全看完了,老板嫌沒勁就走了,祈望怕打擾他也走了,梁謙越看眸子越低,最後看身旁沒有人就把視頻考了下來,和祈望道了彆就走了。
回家時就已經天黑了,走廊裡沒有燈進門是覺得踢到了什麼東西,打開手電筒一看是一個快遞,剛一觸摸,就被冰冰的觸感縮回了手,抱到屋裡,左看看右看看不知道是什麼,打開一看就見到了一箱子的枇杷,上麵還沾著些楊棉,一看就是剛摘下來的新鮮的,梁謙拿出來一個洗了洗,剝開皮就吃了下去,酸酸甜甜的,不自覺濕潤了眼眶,想著應該不會隻寄過來一箱果然沈洛門口也擺著一箱,看著禁閉的大門不知道他什時候才回來就把他的那一箱也抱了進去,梁謙就一直吃,吃到了大半夜箱子裡的枇杷也下去了大半。
他將剩下的枇杷放進冰箱,拿出U盤,把視頻考在了電腦上,死命的盯著電腦裡那個寸頭男的臉,沒有任何表情。
這邊剛睡下的謝楷睿被電話吵醒了,語氣十分不善的對對方吼道:“你TM腦子有病吧,這什麼時候?你TM明天等著投胎啊。”
這一句話把對麵嚇得幾秒鐘內說不出來一句話,謝楷睿心裡的火更大了又吼道:“你tmd啞巴了?說話。”
“路澤,丟了。”
就這簡單的四個字還是他坑坑窪窪才說出來的。
“誰丟了?你要是想死就直接說,三更半夜的騙我絕對讓你生不如死。”謝楷睿剛想掛了電話,就被他製止了。
“真的,本來他還躺的好好的,結果我出去一趟再回來他就不見了。”
謝楷睿聽他說的也不想假話,努力喚醒自己的智商問:“什麼時候的事?”
“就…大概一個小時前。”
“一…一個小時,要死早TM死了。”
說落了他一頓之後就掛了電話。想著要不要和他和好梁謙說一下,但想還是決定先不說,要不然讓他覺得自己太垃圾,連個人都看不住,到時才丟臉呢。
快速穿好衣服就離開,聽到聲音的李悅問他:“小睿,這麼晚了你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