辭職就辭職，回來才是好。

謝素訕笑：“好，吃飯吃飯！”

雖然有心事，但一頓飯吃得很開心。

剛吃完飯，步正鬆店裡打電話喊他回去，謝素也接到學校的電話讓她過去一趟，兩人都挺急的。

送走兩人，步清涵轉身便看到聞然收拾著桌子。

她連忙走過去：“然然，放著我收拾。”

聞然看向步清涵，撩起的密濃睫毛下是純淨眸光，眸裡含笑，手上動作沒停：“阿姨拿我當客人呢？”

客人兩個字好像從來沒有在聞然身上安過。

雖然她們沒有血緣，沒有親戚關係，但兩家深交至今，又是看著聞然長大，步清涵一家早就把聞然當作自家孩子看待了。

不是客人，是家人。

不過家人歸家人，這畢竟是她家，她長輩的身份在呢，怎麼能讓小輩做這些？

“什麼客人？”步清涵反問了句，跟著搭手收拾桌子，“聽我媽說你今天幫了很多忙，再讓你收拾桌子，我過意不去。”

“我也是上桌吃了飯的，當然要幫著收拾。”聞然跟在步清涵身邊，兩人一同走進廚房。

“倒是阿姨你，坐了這麼久的飛機一定很累吧？不如去休息一下。臥室的床單是我今天新鋪的，可以直接睡。”

聽到聞然的話，步清涵由衷：“啊，我們然然真是懂事。”

她挽著袖子：“但要放你一個人在廚房收拾，我還怎麼當姨姨？”

收拾廚房這種事確實不需要兩個人做，但步清涵不習慣整那些‘虛’的，見聞然已經洗了起來，也懶得推搡，她當即道：“一起吧，還能快一點。”

聞然“嗯”了一聲，隨即瞥到步清涵手部。

袖子挽起，手的樣子清楚可見。

第一眼：很有力量的一雙手。

手指修長纖細，但不嫩弱。

手腕雖細卻很有勁兒。

第二眼：病態白。

皮膚薄如霧，血管如同霧中的燈光，不明顯卻又分外顯眼，有微凸的跡象，宛如匿藏在霧中、隨時能破霧而出的怪獸。

聞然眉不動聲色皺了起來，撩眸。

步清涵側臉線條顯明，方才他們聊天的時候聞然就站在旁邊，自然聽到謝素說步清涵瘦了的事情。

雖然不知道之前的步清涵是多瘦，但此刻隻能用消瘦來形容她。且吃飯前步清涵的唇塗著口紅看不出什麼，現在看卻能看出唇色蒼白。

那種暴雨中孱弱的茉莉花感覺愈濃。

雨水穿擊過花滴滴落在地麵，沾染的花香賦予了地麵芬芳，落花成泥，隻留有花枝在雨打中飄搖欲折。

聞然斂了斂神，視線做傘，平聲問道：“步阿姨，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步清涵洗碗動作不明顯的一頓，很快恢複自然，笑著看了眼聞然：“怎麼這麼問？”

聞然：“我看你剛才沒吃多少。”

步清涵暗自鬆了口氣，低頭解釋：“在飛機上吃過了。”

“噢。”

聞然回應的簡短，倒是讓步清涵‘繳械投降’，她試探性地說：“我還以為你跟你姥姥學了什麼，拿我練手呢。”

聞然姥姥是遠近聞名的老中醫，醫術高超，有不少人從外地趕來榕城找她看病。

“我沒有學什麼，隻是這麼多年跟在姥姥身邊，耳濡目染了些，望聞問切裡的望學了點皮毛。”

她語氣稍有嚴肅地說：“阿姨，我看你狀態不是很好。”

步清涵心想自己就不該搭這話茬，輕哼笑一聲解釋：“我就是坐飛機太久，有些累，休息休息就好了。”

這句話聞然聽進去了。收拾好後，兩人一出廚房，她便對步清涵說：“阿姨，我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

她剛一轉身，步清涵叫道：“然然，等一下。”

“咱倆加個微信。”步清涵拿出手機，一邊點開微信一邊說，“這樣哪天你想出去玩，直接給我發消息就行。”

聞然雙眼意味不明地眯了一下。很快，快到步清涵沒有看到。

等步清涵舉著手機走到聞然麵前，抬眸，隻看到聞然一臉純摯乖巧的微笑。

看著步清涵手機屏幕上的二維碼，聞然臉上的笑意不變，口吻卻含了絲意味深長：

“微信可以重複加好友？”

步清涵：“嗯？”

怎麼突然問這個？

見步清涵好像真的忘了，聞然語氣恢複平常，緩緩說出：“阿姨，我們有微信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