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瑤盯著阿竹側顏，美眸閃動，似有驚豔，隨即斂下眸光，不再看她。

“今日是最後一日，你可想好如何給我交代？”

聲音冰冷，語氣卻舒緩，顯然是消了幾分氣。沈莫笑心下微鬆，轉頭看向夙瑤，見她手中托著一個巴掌大的四方小物，仔細看去，便能分辨出，那東西與竹林洞天的格局一模一樣。

“那方靈氣充沛的洞天福地，竟隻是這麼個小巧法寶，修仙界果然能人輩出，日後若有機緣，我也要買下這麼一個法寶。如此，便可隨時隨地修行，再無靈氣掣肘。”

心中雖然這般想著，沈莫笑卻對此不抱有太大希望。

太行山市之時，租賃一個時辰的修行屋舍，便要幾十上百商鈔，這法寶有如此充沛的靈氣，洞天更是龐大，隻怕已是人間不可多得的洞天法寶，有價無市，也唯有夙瑤這樣正統仙門出來的天驕之輩，才有機會得到。

她斂下心神，未答夙瑤之問，反而對琴棋書畫四人道：“你們四人修行多年，不曾曆練，今日在這大漠之上，有無數妖獸橫行，襲擊商旅城池。你們可願與我共同誅殺妖獸，為民除害？”

四個小徒麵麵相覷，一時沒有接話。他們都出身鄭國，鄭國多山川河流，環境雅致，非炎國這樣的大漠荒蕪之地可比。他們跟隨夙瑤修行，最多的已有六年，最少的也有三年。這期間都在洞天竹林中，環境更是清幽。

他們從未出過鄭國，更不曾見過大漠，一出洞天，便熱得滿頭大汗，口乾舌燥，好似下一秒便要渴死。若非修行人有天地靈氣洗禮，比凡人更多了幾分耐受力，說不得當場就要出醜。

彆說什麼為民除害，他們此刻就隻想回竹林喝頓飽的。

四個小徒年紀不大，未經世事，心裡想的什麼，臉上便表露出什麼。夙瑤將他們的神色看在眼中，眉頭微微皺起。

“夫子，我等修為還淺薄，為民除害這樣的事，哪裡是我們這些小孩子能做的。”

“師父，我們什麼時候回去，我尚有課業沒有做完。”

“這裡什麼都沒有，又熱又刺眼，咱們還是不要久留了。”

……

四個小徒你一言我一語，吵吵嚷嚷想要回去。夙瑤臉色沉了下來，似乎明白了什麼，望向阿竹的目光中，多了幾分不一樣的東西。

沈莫笑對四個小徒的表現絲毫沒有意外，緩緩道：“你們聽了我半個月故事，可還記得守陣待兔？”

一說起這個，幾個小童立刻有了精神，偷偷瞄了一眼師父，見她沒有阻止的意思。書墨搖頭晃腦的講了起來：“守陣待兔講的是一位愚昧修士，某日休憩之時，遇見一隻垂死的兔型妖獸，一頭撞在他大陣之上，一命嗚呼。那修士便以為是他的大陣天下無敵，可以吸引妖獸送死，從此也不努力修行，整日在大陣中坐享其成，幻想憑借大陣就可以白白得到妖獸內晶，從此縱橫修仙界。哪知一日，有一位高修來到，輕鬆破開他的大陣，將其斬殺。他臨死都不相信自己天下無敵的大陣會被破，真是愚蠢至極，這天底下哪有不勞而獲的事？僥幸得了一個機緣，便以為可以一勞永逸，殊不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沈莫笑含笑點頭，又道：“那你們可還記得刻舟求劍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