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車旁停頓了片刻,直到景林過來。
“大人。”
程筠回過神,眼神不複之前溫和,變得冷冽無情。
他將短箭與那張紙條交與景林。
“明日將抄沒秦家的旨意曉諭六部,即令錦衣衛抄沒家私,流放秦氏三族。”
*
好困。
蘇弦錦關了響起的鬨鈴,又睡了個回籠覺。
醒來時才想起上午本來有一節課的,結果就這麼錯過了。
“希望老師不會點名吧。”她艱難從床上爬起來,發現已經是中午了。
陳晴果然不在宿舍,她洗漱好,將窗戶打開,倒吸一口冷氣——物理意義上的。
外麵下了好大的雪,入眼白茫茫一片。
估計今天好多人都沒去上課,她在心裡安慰自己。
午飯糾結去食堂還是點外賣時,她親愛的室友拎著午飯回來了。
“我和趙珩吃了頓烤肉,這是特意給你打包的。”
“太愛你了。”蘇弦錦熊抱了下她。
“你精神不太好,又在夢裡穿越了?”陳晴一邊脫去圍巾帽子,一邊問。
“對的。”蘇弦錦已坐下來吃飯,“要給你說說具體內容嗎?”
“算了。”陳晴眨了眨眼,揶揄,“等你和程筠有具體進展再告訴我吧,對了,你那位程同學回你消息了嗎?”
說到這兒蘇弦錦才想起來,忙看了下:“沒有。”
陳晴道:“那就彆管他了,估計真的隻是同名。”
蘇弦錦點頭,順手打開天氣預報:“才十一月底就下了這麼大雪,這也太反常了。”
“你都能穿書了,這點天氣反常算什麼。”
“也是哈哈。”
陳晴有些擔憂地問:“不過還有一個月就要考研了,你這麼下去能行嗎?”
蘇弦錦歎了口氣,揉了揉有些酸脹的眼。
不知道是不是在夢裡滯留的時間太長了,所以她這次醒來感覺沒睡好一樣。
陳晴:“我這裡有褪黑素,你要麼?”
“給我吧,我今晚試試。”
陳晴點頭,從櫃子裡翻出來給她。
“元旦過後我就不怎麼在宿舍住了,我打算去我男朋友他們公司實習,搬去跟他一起住。”
蘇弦錦接過瓶子,見她麵有愧色,便笑:“挺好啊,這有什麼,等我考完研,我也不住宿舍了,反正也沒多久了。”
陳晴鬆了口氣:“我還怕你說我見色忘友呢。”
蘇弦錦嚴肅點頭:“是有點。”
入夜後,蘇弦錦躺著床上怎麼都睡不著,滿腦子各種事糾纏在一起,想來想去還是起來吃了顆褪黑素。
倒也有用,沒多久就有了睡意。
翌日一早,她被鬨鐘驚醒時,還有些茫然。
等回過神,她看向已起床在化妝的陳晴,驚呼道:“啊,我昨天晚上沒做夢!”
陳晴嚇了一跳,正在畫睫毛的手一抖。
“……沒做夢不挺好嗎?說明睡得好啊。”
不——
蘇弦錦揉揉臉,她上次答應了程筠,要明天見的。
她沒有做夢的這次,小說的時間是停滯的,還是隻過了一天呢?
陳晴問:“你今天上午有課嗎?”
“沒有。”蘇弦錦呼了口氣,決定不再想下去,“我去洗臉刷牙,等會兒去圖書館。”
這一天她都強迫自己刷題背書,儘量不被其他事情乾擾,甚至連午飯也沒吃,直到晚上才回到宿舍。
長月有時的相冊靜靜躺在桌上,十分顯眼,她的視線不由自主地看了過去。
晚上躺在床上,她閉上眼,眼前不禁描繪起了程筠的樣子。
等再次睜眼時,眼前是一座熟悉的四君子圖屏風,屏風上放著程筠給她的那件白狐裘。
她悄悄鬆了口氣,穿好狐裘大衣繞過屏風進了書房,書房裡沒人。
她拉開門走出去,看天色這會兒大約是傍晚。
不知道程筠此刻在不在府裡。
蘇弦錦才跑出去,迎麵就撞見了景林。
她想也不想脫口問:“景林,你家大人呢?”
景林一臉見了鬼的樣子,震驚地握緊腰間長刀:“你是誰?……怎麼從大人書房裡出來?”
蘇弦錦猛地反應過來,瞪大了眼,話都說不利索了。
“你你你……你怎麼能看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