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麼說,陳熙進了成陽二高,滿懷信心與期待進了成陽二高,憧憬著小說裡的美好高中生活。
很快,陳熙用親身經曆證實了“小說裡全是騙人的。”
她的滿心憧憬都被烈日烤成灰燼了。
一想到拿到軍訓服那一刻的歡喜陳熙就想砍了自己:天哪,還不如不拿。
她想過軍訓要曬太陽,但沒想過是終日暴曬。
1518的教官是個奇葩,上午集合後總愛讓學生在太陽底下先站一個小時的軍姿。
早飯後的太陽雖不似午後那般毒辣,但也沒好到哪兒去。
氣溫隨著時間的推移而上升,陳熙明顯感覺到自己後背衣料被慢慢浸濕,可她脫不了軍裝外褂。
教官說了,身為一個軍人就要著裝得體,內襯,外褂,腰帶一個也不能少。
他們是整個操場少有的奇葩——唯一一個穿軍裝外褂訓練的班級。
瞟一眼其他班隻用穿內襯練齊步走的同學,陳熙眼露金星的羨慕,羨慕過後就把怨婦般的眼神投向教官。
教官三十歲了,聽說至今單身。陳熙頂著烈日嘴角微扯,活該,讓你罰我們站那麼久的軍姿,打一輩子光棍吧!
18班的學生精的很,不少同學趁教官不注意偷偷躬一下背,彎一下膝蓋,動一下腕骨。
陳熙也不例外,當她偷偷活動酸痛的腳踝時,前排第四個女孩引起她的注意。
女孩站的筆直,一身軍裝襯的她身形更加修長,如翠竹紮根山崗,紋絲不動,隻有風不時拂起她的馬尾,散落的發如裙裾飛揚。
陳熙看看自己,開始懷疑人生了:同樣是軍裝,怎麼彆的姑娘穿上就是英姿颯爽,自己穿上上就是破布一塊?
顏值問題嗎?再瞅瞅那女孩,嗯,人家長得真的很不錯,遠山眉,狐狸眼……唉,等等,這眼睛怎麼有點熟悉呢?
“那個戴眼鏡的女生出列!”教官炸雷般的聲音響起。
陳熙一怔,快速站得筆直。戴眼鏡的女生那麼多,應該不是我吧……
沒有人出列,空氣靜默五秒後教官原地爆炸:“那個第四排第一列戴黑框眼鏡的女生,出列!”
陳熙提起一口氣,低著頭走出隊伍,來到教官麵前,忐忑地等待著懲罰。
“50個上下蹲。”“啊?”陳熙抬頭與教官對視,懷疑自己聽錯了。
“啊什麼啊?站沒站姿,撇著頭在那看什麼?看風景啊?75個上下蹲!”教官嗓門大的要命,震的陳熙耳朵都快聾了。
“不是,教官,剛才不還是50個上下蹲嗎?”陳熙小聲囁嚅,嘗試交涉給自己減少懲罰。
瘦弱的她在身材魁梧的教官麵前顯得格外渺小,兩人站在一起猶如惡狼和小雞。
“100個上下蹲,”大狼用凶狠的鷹眸盯著她,嘴角扯開露出陰森森的白牙,語調上揚:“嗯?你有意見?”
“沒有沒有。”陳熙嚇得立刻跑到旁邊抱頭做起上下蹲:“一,二,三……”
身後的同學忍不住偷笑,陳熙絕望地閉上雙眼,咬住下唇規規矩矩抱頭做上下蹲。開學第一個星期,她也不想靠被罰出名。
“笑什麼笑?站直!否則再站半小時!”教官咆哮道。
等陳熙把100個上下蹲做完,班裡同學四下休息。陳熙累地往地上一坐,也不管塑膠跑道燙不燙屁股。
幸虧在家沒少被哥哥訓練,要不然半條命都沒了。陳熙雙手反撐在地麵暗自慶幸,吐出一口氣,這軍訓,真的要命。
“你的水杯。”文靜向她走來坐下把水杯遞給她:“一百個上下蹲,累壞了吧?”陳熙道謝過急忙擰開杯蓋咕嚕咕嚕喝水。
“你看什麼被罰啊?”文靜托著腮打探著陳熙。
陳熙喝水地咕嚕聲戛然而止,這怎麼回答?我看美女太長時間被罰?
“咳,”陳熙用手背擦過嘴角的水漬,將杯蓋擰好,誠實回答:“我就是看前麵的姑娘有些眼熟,好像在哪見過。”
“哪個?”
“第三排第四個。”
文靜思索一番:“你是說關曉?”
“關曉?”陳熙有點懵,那個把軍訓服穿出高定感覺的人是關曉?
文靜點頭,疑惑道:“她上台自我介紹時你不也在嗎?”
“啊……那時我在最邊上坐著,陽光又比較耀眼,所以我沒看清,就感覺她挺朦朧的……”
實不相瞞,陳熙是臉盲綜合征長達十五年,平常要記住一個人最起碼要見十次,更何況隻見過一次的關曉。
文靜環繞一圈給陳熙指了一個方向:“哪兒,她在那站著。”
陳熙順著她的方向看去,遠處一堆坐著的同學之間有兩個女生站著交談,一高一矮。
“不戴眼鏡高個的是關曉,戴眼鏡的是莫嬌嬌,咱班的學習委員。”文靜在旁邊輕聲提示。
陳熙看的很仔細,關曉皮膚白皙,身姿修長,眉眼雖不及班花張雅涵精致卻有一股山水墨畫的淡然氣質。
相似的狐狸眼,遠山眉,該不會她就是當初幫自己提行李的同學吧?
陳熙正思索著,如果是,應該要單獨打個招呼致謝。可如果不是呢?要不要上前去問問?
回過神來陳熙發現關曉不知何時停止與莫嬌嬌的交談正靜靜地盯著自己看。
兩人一對視空氣一瞬間凝固,略微有些尷尬。
陳熙靈機一動微笑著揮手打招呼,關曉不為所動,一點回應都沒有。
招呼都打了要不去問問?陳熙起身想上前去詢問,不料腿一軟直接跪趴下,塑膠跑道的顆粒硌得手心疼。
“陳熙!”文靜驚呼急忙去扶陳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