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到陳熙身後還有一個人影譚珅嘴角上揚,食指直接指向前方:“今天你跟她,都——死定了!跪下給老子磕頭都救不了你們的命!”
手一揮,混混們向她們逼近。
陳熙內心一團亂麻,要是她一個人還好,打不了再打一架,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問題是身後的女孩怎麼辦?萬一她被他們抓著威脅怎麼辦?
大腦開始高速運轉,先把女孩推出去,讓她找人去報警,自己還能堅持一會兒……
正當陳熙瘋狂思索時卻聽見身後女孩地一聲輕嘲:“嗬~”
陳熙懷疑自己腦子被雨淋地不正常了,正常情況下女孩不應該害怕地躲在她身後顫抖嗎?這笑聲難不成是幻聽?
然後更刺激地出現了。
“你好大的能耐啊,譚珅。”清麗的音色卻帶著滿滿的嘲諷和不屑。傘下的女孩緩緩抬起頭來,露出一雙清冷的狐狸眼,眸中寒光畢現。
前方的混混停住前進的步伐。
譚天看清傘下的人呆滯住,說話都有些結巴:“關……關曉?”
後麵的混混開始往後退。
關曉?陳熙不得不承認這一刻她比對麵的混混更懵逼,扭過頭查看和自己單獨相處一段時間的女孩,嘴角微扯。
她跟傳說中的高冷女一起共處,還穿了人家的衣服?
或許陳熙的目光太過熾熱,關曉捏住陳熙後背的衣服把她扯回身旁。
陳熙吞了口唾沫,她是真的不知道。自己丟了眼鏡又心情低落,關曉恰好戴了口罩,沒看清口罩下是自己同班同學也屬實正常。
關曉沒注意到陳熙在一旁的腹誹,隻是眼神冷冽看向譚珅,輕飄飄地問了一句:“你想弄死誰?嗯?”
那個“嗯?”帶了鉤子,讓陳熙感覺莫名得好聽,就是有點冷,陳熙摸了摸鼻尖。
雨還在淅淅瀝瀝地下,這場雨,沒有兩三個小時是不可能停的。
混混們被關曉釋放的低氣壓嚇得大氣都不敢喘,譚珅頓時打起退堂鼓。
場麵一度死一般地寂靜,連雨滴落在地麵的聲音都能聽見。
陳熙看向關曉的側顏,這位姑娘若真如傳言那般一個打十個她倒也放心,萬一傳言是假的……
正想著,一驚天動地的嗓子打破了寂靜。
“那邊乾什麼呢?”
“老李!一群混混謔謔小妮兒了!抄家夥!叫老張報警!”
一大爺剛從樓梯口出來,就看到兩姑娘被一群混混圍著,對裡喊了一嗓子,抄起一旁的掃帚就大步衝向過來。
於是陳熙扭頭就看到另一個大爺揮舞著鍋鏟衝了出來。
譚珅聞聲帶著混混們慌忙逃散,場麵十足的戲劇。
陳熙看著自己身旁四處逃散的混混輕哂,頓時發覺人生如戲,全靠演技。也是,自己最開始遇到他們時也是裝出樣子嚇他們。
“那幫小兔崽子,一天到晚不知道學好。”大爺衝著那群混混逃竄的方向吐了一口唾沫罵道:“狗日的東西!”
向街巷大爺致謝後兩人來到了20路車站台前。
一路上兩人都未曾交流,也不是不想,隻是陳熙觀察身邊人的氣壓有些低,眼神比冰渣子還涼,也就沒再開口說話。
周圍偶爾有行人騎車路過和汽車的嘀嘀聲,除此之外彆無他聲。太安靜了,陳熙有點不適應。
小心地打探關曉的側顏,黑色口罩使麵容多了幾分肅殺和冷傲卻也沒遮住眉眼的精致,山水般的遠山眉,如畫似的狐狸眼。
一樣的高馬尾,也一樣遇到他人有難不會袖手旁觀……她跟記憶中的大力姑娘慢慢重合。
終於,陳熙鼓起勇氣向她靠近一步:“那個……我們以前……是不是……”
陳熙話還沒說完就被關曉麵無表情地出聲打斷:“車來了。”
一扭頭,20路公交車赫然停在站牌前。
陳熙把外褂脫下,想還給關曉。
關曉看了陳熙一眼,淡淡地說道:“不用,你穿著吧,天冷。”
“那你?”陳熙盯著她單薄的T恤衫。
“我有傘,家在這。”關曉言簡意賅。
陳熙不再推辭:“那我洗好,開學還你?”
“隨意。”關曉淡漠地答,看向一旁。
這人,怎麼又不開心了?陳熙不解。
司機鳴一下車笛:“妮兒,還上不上車?不上我可走了。”
“上,上!”陳熙抱著書包焦急地喊著,回頭看向關曉:“那我走了,謝謝你,關曉。”說著跑上公交車。
上了公交車也不忘回頭對著關曉喊:“你趕緊回去,彆著涼!”
關曉的眉頭微微蹙起,這人怎麼多話?卻還是敷衍地揮手回應:“知道了。”
公共汽車徐徐發動。
找到一個靠窗的座位坐下,陳熙透過車窗去看。
十五歲的關曉已經下了站台,撐著天藍色的傘在雨中往回走,白色的T恤衫隨風飄動,勾勒出一副好看的蝴蝶骨,道旁的樹葉打著旋兒在她身後飛舞。
有些人,開場並不驚豔,卻在之後驚豔了某人很長的歲月。
等陳熙下了車按著記憶往姑爺家走,迎麵差點被電瓶車車燈晃瞎眼。
隨後就聽見一道蠻橫又帶幾分焦急和委屈的暴喝:“你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