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陳熙瞪大雙眼,再等半年,她明明就可以通過中招擺脫噩夢了。
“女孩爺爺聽說是最先見到女孩死狀的人,精神崩潰瘋了。那個女孩的父母在外地打工,在他們趕回來的路上出了車禍,母親當場去世。”
“父親僥幸撿回一條命,回來給女孩和女孩母親辦葬禮,爺爺精神失常跳河了。”
文靜沉默不語,她雖然不跟女孩同班,但當時的事情給她留下的陰影很大。
“那黃子清呢?”陳熙追問。
“她?未到法定年齡構不成刑事犯罪,因為受不了人們的指指點點輟學去其他城市逍遙自在去了。”蘇何茹又翻一個白眼。
“聽說她現在改頭換麵成乖乖女了,嘔~”蘇何茹乾嘔:“我巴不得她在外受人霸淩。”
“霸淩……還是不要有為好……”陳熙眉眼低垂,遮住眸低的一抹憂傷。
蘇何茹瞪大雙眼:“你同情她?!”
“不不不!”陳熙意識到被誤解急忙擺手解釋:“我……我不是那個意思。‘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的確能讓施暴者更深刻意識到自己曾經犯下的錯誤。”
“可‘施暴’本身就是不好的。懲罰教育的方法有很多種,可以傳遞善,但不能傳遞惡。”
“我……”蘇荷茹上下打量著陳熙,淺淡的一字眉擰在一起:“雖然你說的很有道理,但我不讚成。”
“沒事沒事,各抒己見、各抒己見。”陳熙也不惱,麵上還是柔和的笑容。
蘇何茹轉過身後文靜悄悄湊到陳熙耳邊:“我是很讚同你的。”
陳熙撲扇起短密的睫毛,靜靜等待文靜的下文。
“黃子清,就是因為被其他學校的人霸淩過才開始霸淩同學的。”
陳熙眼底顯露一絲寒光:“不可憐,這不是她可以霸淩他人的借口。”
你受過委屈不公,所以你要報複到他人身上?可笑的是你沒找該報仇的報仇,反而隻會恃強淩弱。
陳熙看向正前方班規旁的“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標語牌,鮮紅的背景,莊嚴的字體,昭示著全國人民的美好向往。
如果人人都像黃子清這般,陳熙眼底閃過一絲嘲諷,那自己豈不是預備反社會分子?
可笑,把大好的前途葬送給一時之快,將快樂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之上。
真是——陳熙合上眼簾,再睜開滿是不屑:愚蠢至極。
陳熙收起思緒,翻開曆史書,提起筆認真地做起預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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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小巷一事過後,陳熙和關曉在班裡並沒多少交集,兩人見麵也隻是生疏地點點頭,恍若陌生人。
陳熙並不太在意她跟關曉的關係,她更在意的是如何把地理從及格線拉上去以及怎樣做1017宿舍才能不被扣分。
開學至今一個多月,1017宿舍榮登全高一宿舍扣分榜之最。
夜晚說話扣分,午休吃零食扣分,地麵臟扣分,毛巾擺放不整齊扣分……
看著通報表,老廖氣的連語文教材都拿不穩了,把1017宿舍長訓了一頓又一頓。
陳熙不才,正是那倒黴的1017宿舍長。
每周周測結束後有三個小時的自由活動時間。就這寶貴的三個小時陳熙還被老廖叫到辦公室,又接受一場盛大的口水洗禮。
低頭認錯,點頭稱是,最後保證。一係列動作陳熙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在老廖口乾舌燥擺手示意回去時陳熙眼睛一亮,鞠躬告彆後狂奔衛生間。
把臉洗乾淨後,抱著書又狂奔回宿舍。邊跑還在思索要不要跟室友開個會,討論一下是否需要重新製定寢室規則。
上榜次數太多陳熙有些頭疼,想辭又沒人接盤。
正煩惱時推開寢室門,一個寸板頭就映入眼簾。
陳熙立刻往後退了一步,檢查一下門牌號,再確認走廊走的都是女生才放下心來。
再看寸板頭,還沒走。陳熙有點懵:今天是家長開放日?誰弟弟來了?(家長開放日:寄宿式學校每月設有專門的時間讓家長入校探望學生)
“寸板頭”極其隨意地倚在櫃子旁,一隻腳尖點在另一隻腳上,懶散地吃著香蕉,一個空拋瀟灑地把皮精準地投進不遠處的垃圾桶中。
察覺到有人存在,“寸板頭”回眸,一雙桃花眼流光溢彩,眼尾處如水般的泛紅像極了盛開的鳳尾花,妖豔奪目。
隻聽那人輕佻地笑道:“喲,小妞看呆了。”
陳熙頓時腦中一片空白。
張雅涵眼角藏不住笑意,對陳熙說:“你不認識,這是1班的夏星熠。”
“你好,我叫陳熙。”陳熙向前走,想要和夏星熠打招呼,結果不慎被不明物體絆了一腳,差點直撲地麵。
夏星熠眼疾手快扶住她,泛著水的桃花眼滿是促狹:“快彆拜了,我今兒個身上可沒帶錢。”
一寢室的人刹那笑成一團。
陳熙不好意思地扯出微笑,將書抱在胸前。
麵前的女孩明媚又幽默,禮貌也不失風度。陳熙想,夏星熠這人應該很好。
後來的陳熙想起初見自己對夏星熠的評價就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
他奶奶個腿兒,當初怎麼就被她虛假的外表迷惑了呢?
夏星熠笑地花枝招展:“爺天生麗質沒辦法。”
“麗質你大爺!”陳熙氣得大罵。
“女人,你這是嫉妒。”夏星熠邪魅一笑,衝陳熙拋個眉眼兒。
陳熙拍拍胸脯順氣,努力平複情緒,生怕一不小心就被她氣的嗝屁了。
當然,這是後話。
經其他室友介紹陳熙才知道“寸板頭”是1班的夏星熠,人稱“夏爺”。她是來找班花張雅涵的,打小跟張雅涵一個小區長大。
自那以後,夏星熠出入1017宿舍的次數更加頻繁,幾乎每天晚上都要進去坐一坐,每次來都會帶上家裡送來的零食給她們分享。
有時張雅涵在洗漱,沒空搭理她,夏星熠就跟其他人扛二蛋(閒聊的意思),談天說地,東拉西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