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輪複習漸入末期,學生們的時間更加緊張。回宿舍不少都是跑的,跑回寢室爭分奪秒地洗漱,再爭分奪秒學習。
陳熙踏著輕快的步子推開寢室門,一寢室的人各自忙著手中的事情。
她站在門口驕傲地雙手叉腰,小臉一揚,喜色不減,語調都是上揚的:“猜猜我今天為什麼那麼開心呀?”
一寢室的人停下手中的事情互相對視,默契地停頓一兩秒而後異口同聲道:“因為你遇見關曉啦!”
“對的呀!”陳熙小虎牙裸露在空中,嘴角咧到耳根,蹦蹦跳跳走進寢室。
陳熙長時間的提問都把室友訓練成統一答案,樂樂和徐凡打鬨中徐凡突然興起問關曉是陳熙什麼人。
“那還用猜的嗎?肯定是心尖尖上的人啊!”樂樂一套旋風無影爪把徐凡製服,還不忘給陳熙挑眉:“我說的沒錯吧?”
陳熙害羞地把頭低下,微微點頭,樂樂徐凡起哄聲更大。
書上唯物論的知識點陳熙沒怎麼記住,卻是記得月底放假要回去把微信置頂那個小狐狸的頭像的備注名改為心尖尖兒。
她是她放在心尖尖兒上的人,不敢長時間遠離,也不敢頻繁打擾。
所以當後桌和同桌討論食堂一樓新開了冰糖葫蘆,糖葫蘆多麼好吃的時候,陳熙下意識想的是關曉有沒有吃過。
陳熙問及糖葫蘆口味得到滿意答案,再問其他吃過冰糖葫蘆的同學,都得到肯定答案陳熙決定要給關曉買一串。
掰著手指頭算算,這個月陳熙和關曉隻見過四次,兩次吃飯,一次體育課,一次宿舍偶遇。自從吸取上次經驗,陳熙就故意控製和關曉見麵,次數不能頻繁,多了會煩。
剛剛好已經有三天沒見過關曉,這周周測的自由活動時間可以去見關曉。一想到這,陳熙就滿心歡喜,做起導數題也不厭煩。
不好容易熬到自由活動時間,陳熙把桌椅恢複原位書籍搬回位置就往食堂衝。一樓冰糖葫蘆窗口早就被人堵得水泄不通,陳熙踮起腳尖也望不到賣糖葫蘆的人。
要不,等洗完衣服再回來買?陳熙看著密密麻麻的人群,腳步猶豫著往寢室走。
再次來到冰糖葫蘆窗口,人群已經散了,隻有幾個同學在零散地排隊,陳熙心想吃頓飯再回來買也不遲。轉身走入小賣部買了大骨麵用開水泡著。
最後一個同學離開,陳熙一口咬斷嘴裡的麵放下泡麵桶衝向窗口:“叔,買串冰糖葫蘆!”
“呦,不巧了,妮兒,糖葫蘆賣完了。”大叔一臉歉意地看著陳熙,桌麵上的糖葫蘆箱子空蕩無物,他伸手介紹空箱的旁邊:“你買柿餅嗎?剛進的,甜得很!”
陳熙看著用包裝盒裝好的橙紅色柿餅,沉默一會兒搖搖頭,又追問道:“叔,你這兒還賣嗎?我可以等。”
大叔看陳熙一直堅持妥協道:“那行吧,我讓他們再取貨,你再等等。”轉身跟另一個同事交代,同事走出房間往後廚去。
“謝謝叔!”陳熙杏眼彎成月牙,樂滋滋地回去吃泡麵,泡麵不像之前那麼熱,還溫著,陳熙抓緊吃完喝下幾口湯。
“scarcely,scarcely,s-c-a-r-c-e-l-y,adv.幾乎不,簡直沒有……”陳熙坐在餐椅上小聲地記誦單詞,坐位好巧不巧正對著風口,寒風順著門簾呼呼地往裡吹。
陳熙凍得渾身發顫,背佝僂著想把自己縮成一團取暖卻未曾離開風口的座位。眼睛時不時瞟著糖葫蘆窗口,在過去的二十分鐘已經有三撥人先後問過窗口。
她要在糖葫蘆取貨回來第一個衝過去去買,省得又被買斷貨。陳熙搓搓手心繼續讀背自己製作的單詞小筆記本。
分針再次劃過60度夾角,陳熙瞅了瞅窗口,大叔仍然沒有動靜。陳熙坐不住了,起身走向窗口。
得到的答複是再等等,行吧,再等等,陳熙轉身,自己原先的座位已經被其他吃飯的同學占領,她也不想再找位就乾脆在窗口旁默記單詞。
無數單詞在陳熙腦中閃過,她心裡想的卻是糖葫蘆,等糖葫蘆來了她非要買三串,給關曉一串,自己留兩串,吃死糖葫蘆彌補自己的等待。
寒風再起,呼呼地順著陳熙寬大的褲管往裡鑽,陳熙凍得直發抖,四周壓根沒有遮蔽物。
站哪不好非要站風口,陳熙後悔沒把棉襖套上,她跺跺腳,努力把精神集中在生詞上,刺骨的寒意還是讓陳熙上下牙打顫。怎麼穿了秋褲還那麼冷?
當食堂的掛鐘分針指過二時,離遲到時間就剩二十分鐘,食堂裡沒有同學就餐,阿姨們在陸續收拾餐桌。
大叔原先的同事終於回來,陳熙使勁跺跺腳眼露喜色,扒著窗口不放。
不知同事跟大叔說了什麼大叔麵露難色,轉身看向陳熙道歉道:“抱歉啊,妮兒,食材沒有了,你看要不明天中午再來買?叔給你留串最大最好的。”
陳熙一臉懵逼,扭頭看向掛鐘,這都快18點15分了,她站在風口等了足足一個半小時,現在跟她說沒有食材,早乾嘛去了?
大叔也是十分不好意思,又接著道歉,身後的同事低著頭沉默不語。陳熙壓住內心的火氣,挑了兩盒柿餅刷卡走人。
快步走出食堂,雨滴點點落下,不是很大,卻也寒涼刺骨。陳熙看著前方燈火通明的教學樓,拉開校褂拉鏈把柿餅護在懷裡冒著初冬的雨奔向二校區。
一樓的走廊靜悄悄,陳熙輕輕踮起腳尖走到18班後門往裡打探,所幸老廖不在。她拍了拍離她最近的老同學,請他幫忙叫關曉出來一下。
沒過一會兒關曉從前門走出,陳熙眉眼帶笑快步走向她,把懷裡的柿餅拿出,小聲道:“我原本想給你買冰糖葫蘆的,但人家賣完了,隻能買柿餅了……”
關曉注視著陳熙,原先剪短的頭發已經可以紮起一個小辮,身上穿著單薄的毛衣,校褂上有清晰的雨滴印跡。廊外冬雨還在無聲地下著。
“你……不喜歡吃柿餅?”陳熙小心翼翼地打探著關曉的神情,可惜光下的關曉不悲不喜,無嗔無怒。
“沒有,”關曉快速輕聲否定,用手輕撚著陳熙的衣領:“穿的太薄了,都入冬了還穿那麼薄。”
聲音清涼帶著絲絲歎息,冰涼的手指觸碰到陳熙裸露在外的脖頸,燙地陳熙心尖一顫。
關曉把陳熙衣領整好跟她說等一會兒,轉身走進班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