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完的陳熙恢複如常,見到關曉她們還是會熱情地打招呼,還是會給關曉送零食。
室友勸她先把心思放放,抓緊學習,高考最重要,大學也能和關曉聯係。
“聯係?拿什麼聯係?”陳熙苦笑著反問:“到了大學,不一樣的城市,不一樣的學校,不一樣的專業,不一樣的朋友圈,還有多少共同話題?”
“難不成我還要像現在這樣,拍張照發給她說關曉,這題我不會,你教教我?”陳熙自己都覺得好笑,揚起嘴角綻放慘然的笑容,眼裡滿是淒涼低聲道:“除了電影裡,誰會在原地等你四五年?”
一寢室沉默,良久張芸靜出聲:
“可是陳熙,你對她的好她並不在乎。”
“我知道。”陳熙倔強地直言:“可我就是要對她好,對她比對誰都好,凡事做到極致,讓她以後遇到彆人都會想起我,會覺得這還沒陳熙做得好。”
陳熙現在有些走火入魔了,張芸靜欲言又止還是選擇閉口不談。
“可她要是遇到自己喜歡的人,那她喜歡的人做什麼她都喜歡啊。”趙樂樂忍不住說。
徐凡用胳膊肘搗趙樂樂一下,用眼神怪她哪壺不開提哪壺。趙樂樂委屈地撇嘴,自己說的也是事實。
好像一瞬間無力,陳熙背靠著牆,雙眼無神道:“是啊,以後她要是遇到喜歡的人,那人做什麼她都喜歡……”
“陳熙你彆想……”徐凡走過去要安慰陳熙,陳熙卻突然抬眼,堅定道:“可我能替她篩選掉大部分人,她最起碼會念著我的好。”
張芸靜坐在上鋪扶額,這已經不是普通的戀愛腦,這是戀愛腦癌,罰去武家坡挖十八年野菜都治不好的戀愛腦癌。
陳熙筆直地站好一字一句地說:“我希望她以後遇到的人都沒我好,”
可是眼神出賣了她,腦海中浮現關曉皎潔的麵孔,她弓下背喃喃道:“卻又不想她以後遇到的人都沒我好……”
說到最後陳熙自己都一陣難過,不明白為什麼會那麼矛盾。
徐凡長長地歎了一口氣,搖搖頭去衛生間,嘴裡唱著:“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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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情深不壽,陳熙憂思過多再加上平時不注意飲食和穿衣終於病倒了,找老班請假一個人去市中心醫院看病。
提著一袋子藥回來身子虛不喜外出,吃飯都是顧曼和趙海洋幫忙帶飯。
關曉再見陳熙已經是一星期後了,看到陳熙關曉問起最近怎麼不見她。陳熙答在養病,她病還沒好,說話還是蔫蔫的,整個人都沒有精氣神。
或許是人生病更容易顯露自己的真實情緒,陳熙撥弄著碗裡的白粥突然輕聲說:“我討厭生病。”
關曉正在和同學交談,聞言轉過頭輕笑:“是怕打針還是怕吃藥?”
“都不是,”陳熙蒼白的小臉沒有一絲血色。
關曉對她的回答感到意外,挑眉等待她的答案。
陳熙把頭緩緩低下,語氣有些難過:“我隻是不知道到底該麻煩誰。”
關曉沉默不語,靜靜地陪著陳熙吃完這頓飯。
陳熙再遇莫嬌嬌,後者說話有濃重的鼻音,一打聽才知道她們一寢室都感冒了,為了備考都沒有請假。
關曉也病了?陳熙急得宛如熱鍋的螞蟻蹬蹬地跑回寢室扒出感冒藥,找到抗病毒口服液,蹬蹬蹬地再跑到關曉寢室,
抗病毒口服液九九感冒靈顆粒一股腦塞給關曉,關曉無奈地接過,雖然她有點低燒但總體還好,莫嬌嬌打噴嚏流鼻涕用的紙都堆滿一垃圾桶了。
陳熙叮囑她好多句,關曉拍拍她的肩說自己備的有藥讓她不用太擔心。回到寢室陳熙剛睡下突然想起口服液的吸管還沒給關曉。
口服液的吸管又在班裡,她平常體弱教室寢室備的都有藥。午休鈴一結束陳熙咻地往二校區跑,跑到五樓從筆袋裡翻出包裝好的吸管又蹬蹬地跑回一樓,托同學轉交給關曉。
如此一折騰,陳熙自己的病恢複得更慢。
18班的數學老師又因為課程原因把17班和18班的體育課換回來。
體育課沒見到關曉和莫嬌嬌的身影陳熙失望地整個小臉都耷拉著,顧曼把她的圍巾係好責怪:“再不好好穿衣,什麼時候能好?”
陳熙乖乖地點點頭,在風中默記單詞,顧曼背對著她寫地理題,兩人背靠著背挨著。
過幾天是陳熙的生日,那天上午最後一節課剛好是體育課,陳熙想跟關曉一起吃飯。
她這麼想的也這麼說了。
“曉,我明天生日,你跟我一起去二樓吃飯好不好?”陳熙小聲地問。
身旁的關曉正在和同學討論物理題聽到了也沒回陳熙,陳熙抿緊下唇。
眼看著快要到二校區就要進班了,陳熙鼓起勇氣扯扯關曉的衣角,提高音量:“曉,我明天生日……”
關曉身旁的同學聞聲停止交談看向陳熙,關曉扭頭丟下一句知道了又繼續和同學交談。
陳熙咬緊下唇,內心無味陳雜。早知如此就不問了,她也不是非要和關曉一起過生日,隻是如果跟她提了生日一起吃飯等關曉過生日時她才能名正言順和關曉一起吃飯並送生日禮物。
可笑嗎?陳熙,舍下身段,放棄自尊得到的隻是人家的不耐煩和敷衍。明天的生日還不如不過,又不是非過不可,以前不也沒過嗎?
委屈歸委屈,第二天陳熙雖然對關曉前來不抱期望卻還是不停地往食堂二樓出入口看。
顧曼端著飯菜和飯友路過陳熙身邊白眼都快翻到天上。
下課鈴一打響,食堂正東方立刻湧出源源不斷的藍白校服。
陳熙緊盯出入口,不放過任何一張麵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