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遙 總會等到的,不麻煩(1 / 2)

又一年夏 花茶書風 4691 字 9個月前

好不容易盼到五一假期,放學鈴一響班裡同學跑得比兔子還快。顧曼走後陳熙收拾細細收拾書包,把繡了大半的香囊放進包裡,帶了幾本作業起身離開。

大件行李箱在樓下,高考在即,陳熙早在三月就已經逐步把寢室的東西往姑爺家搬,每回放假帶一些,省得高考前放假手忙腳亂。

四月的陽光很好,沐浴在身上暖洋洋的,陳熙一步一步走下樓梯,到一樓轉彎經過18班慣性往裡看一眼,教室都空了。

隻有後黑板前有個女生在提筆寫字。陳熙不由自主地走進,倚在門邊,雙手交叉在胸前,自然又放鬆地看著女孩的身影。

窗簾被微風輕輕拂起,大片陽光趁機鑽進教室,打在資料堆積的書桌撒下斑駁的光影。她的女孩在陽光裡弓著身提筆寫下一個又一個行雲流水的楷行字體。

教室靜得能聽見粉筆與板麵摩擦的“噠噠”聲。忽然一陣風起,窗外葉聲嘩嘩,簾子不斷被拂起,連帶女孩的藍白校褂吹起衣角。不知誰的資料書沒有壓住,被風粗略地翻看幾頁草草跳過。

風聲漸息,一切回歸平靜,簾子悄然貼在窗邊,室外的嘩嘩葉聲轉為沙沙小曲。她的女孩挺直身子往右移一步抬手寫字,摩擦聲時強時弱,點點白粉簌簌落下,在空中打個旋兒安然落至地麵。

陳熙悄悄拍下,將手機放進衣兜把頭靠著門框,斂著眉眼,嘴角的笑意溫柔了歲月。

粉筆的摩擦聲戛然而止,關曉捏著粉筆頭走到一邊往下彎腰去取粉筆盒的新粉筆,抬起身子的一瞬看見陳熙倚在門邊一臉傻笑。

陳熙一怔,手臂連忙放下解釋:“我……我恰好路過,剛好……”這算枇杷事後兩人第一次對話。

“站在那乾嘛?進來坐吧。”關曉斂下眼睫,自顧轉身提筆寫字。

陳熙嘴角弧度擴大快步走到離關曉最近的位置上放下書包坐下。

“你們班就你一個人出板報嗎?”陳熙把手臂交疊下巴枕在手臂上,大大的杏仁眼未曾離開關曉。

“我負責寫字,文靜畫畫,她去衛生間了。”關曉書寫未停。

“噢~”陳熙乖乖應著,轉念想到什麼出聲問:“我上次給你的枇杷好吃嗎?”

“挺甜的。”關曉的聲音聽不出有什麼異常。

“那你為什麼不理我啊……”陳熙巴巴地望著關曉,聲音帶了一絲委屈。

粉筆一頓,陽光映照關曉琥珀色的瞳仁泛著光澤,她眼睫微顫,柔和的光線連帶著跳躍。

微風輕輕拂起她耳邊碎發,關曉深吸一口氣,粉筆的噠噠聲又響起:“我沒有不理你,最近學習挺忙的,你見我不也是沒打招呼?”

“我哪有?”陳熙激動地一拍桌子,柳眉緊蹙,她不過想等著關曉打招呼。

還想要爭辯文靜突然拿著手機焦急地跑進來跟關曉說剛才跟她弟視頻,她弟弟從樓梯上摔了下去,家裡沒有人,她報了120現在要趕回去。板報的細致構圖和上色她今天來不及完成。

關曉悄然皺眉,板報的繪畫還有大半沒能完成,五一假期學校要檢查各班板報,她也不是不可以畫,隻是繪畫上色一堆的粉筆灰她不喜。

“我來畫,你快回去看看。”陳熙舉起來,站起走到文靜身邊:“我畫完給你拍張照看看,你放心。”

文靜不住點頭,陳熙握緊她的手輕聲安慰:“會沒事的,不要慌,路上注意安全。”

文靜感激得眼淚奪眶而出,關曉拍拍手上的粉筆灰,拿出口袋的衛生紙遞給文靜:“彆慌,這裡有我們,回去記得報個平安。”

接過紙巾文靜匆忙收拾東西離去。陳熙拾起彩色粉筆盒,大致看了板報繪圖心裡有個底著手勾勒上色。

“她弟多大啊?”陳熙細細地勾勒,用黑板擦擦去多餘的線條。

“七歲,比較頑皮。”關曉回道。

“你見過她弟啊?”陳熙驚地看向關曉。

關曉稍微轉一下酸疼的手腕,眉眼不動:“家長開放日見過。”撒了她一身的爆米花還呲著豁了的門牙牙笑。

“怪不得。”陳熙繼續勾勒線條。

兩人安靜地獨處,一人寫字一人繪畫,粉筆的沙沙聲和窗外的樹葉簌簌聲交織,微風輕柔地吹著。

陳熙耐不住寂靜,大著膽子問:“你是已經申請了國外大學的offer嗎?”

“沒有。”關曉轉行照著稿子上繼續寫。

“真的?你要留在國內上大學?”陳熙激動地蹦向關曉。

關曉一怔彎唇輕笑:“你那麼高興乾嘛?”

“你留在國內上學,放假也可以參加同學聚會啊。國外多沒意思,都不認識,參加個同學聚會還要跨越太平洋。”

“你怎麼就確定我在國外沒朋友?”關曉抬眼。

“啊……”看著關曉堅定的眼神,陳熙心想原來有朋友啊,轉念又想關曉那麼優秀肯定有朋友。

陳熙換支青色的粉筆勾勒樹葉:“我隻是覺得上了大學寒暑假或小長假高中同學還能一起聚會挺好的,很熱鬨。”

“沒有什麼好聚的,到了大學都各奔東西忙著自己的專業和績點,一個學校都不一定見幾次麵。”關曉平淡道。

陳熙砸吧砸吧嘴,關曉還真是話題終結者,換個話題道:“那你有沒有心儀的學校呢?”

“等高考成績出來再說吧。”關曉對這個話題永遠都是避而不談,甚至反問:“你呢,還有一個月,目標院校還是華師?”

“嗯,”陳熙點頭:“雖然我的成績離華師還有一段距離,可我還是想考華師。”

“那很好,繼續加油。”關曉點頭。。

“高一初入文科班時覺得自己特彆牛逼,肯定能考人大,都看不上鄭大;高二覺得中山挺不錯的,還是不理睬鄭大,覺得自己還有無限可能;到了高三才發現我要是能去鄭大都是高攀,祖墳估計都能冒青煙。”陳熙侃侃談道三年心理曆程。

關曉聞言一笑:“都是這樣,在閱曆增加的過程中不斷認清自己。我高一還覺得全世界都要給我讓道。”

“嘿嘿。”陳熙擱那傻笑,關曉寫完最後一個字走到她身邊問:“哪個地方需要塗什麼顏色,跟我說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