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小雜役瞳孔一縮,額頭上滲出冷汗。
然而還沒等他想出應對之策,英永延和謝妙裳夫妻已經緊跟著趕到了現場。
靖北公英永延看著麵前場景,眼神一閃,指著他厲聲喝道:“給我將這大膽刺客拿下,綁了手腳,好生審問!”
一眾護衛突然冒了出來,一擁而上,七手八腳的將小雜役一捆,將他綁成了個粽子,動彈不得。
其中一個家丁心眼活泛,在小雜役身上上下一摸,恰好將那針筒搜了出來。
家丁將針筒呈給英永延看。
慢了一步匆匆趕到的馮老夫人正好見了這一幕,當即眼神一厲,“哼”了一聲。
靖北公英永延聽著這一聲冷哼,感到有些牙疼,趕緊揮了揮手,讓人把這雜役拖了下去。
另一邊,顏錦衣正緊緊抱著昏迷不醒的英懷舟,在她耳邊喚她的名字。而常其則跪在一旁哭天喊地,而其餘的小女使和後麵聞訊趕到的仆婦都亂做一團,現場一片狼藉。
二夫人謝妙裳見狀,忙拿出當家國公夫人的姿態,厲聲喝道:“都圍在這裡做什麼?還不快去州府太醫署請太醫令過來!還有你,亂跑什麼,立即去長樂居,讓那邊趕緊準備好熱水帕子等一應事務,好好伺候女公子。”
嗬斥完現場這些沒了主意的仆婦,二夫人謝妙裳又去將常其扶起來,對她說:“常傅母可不能這樣,四娘還等著你照顧呢。”
說完對著顏錦衣遞了個眼色,大聲說道:“長嫂,快將四娘送回長樂居,我去接太醫過來!”
顏錦衣點點頭,抱著英懷舟原地起飛,瞬間就不見了人影,失去了蹤跡。
謝妙裳留在原地和英永延對視了一眼,兩人都沒說話,一個急匆匆去前院,準備迎接太醫令,另一個扶著馮老夫人,也往長樂居的方向去了。
眾人一路無話,趕到長樂居中,就見到英四娘慘白著一張臉,躺在床上,呼吸微弱。
馮老夫人當即低聲啜泣起來,哭喊道:“我苦命的小孫女呀!”
大夫人顏錦衣和二夫人謝妙裳圍立在老夫人身後,也是一臉的愁雲慘淡。
直到此時,六爺英永澤仿佛才聽到了消息,從外麵匆匆奔了進來,蹙眉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謝二夫人小聲在他耳邊說了幾句,就聽到英永澤高聲喝道:“簡直豈有此理!我倒要問問那刺客,看看究竟是何人如此的喪心病狂,連一病弱女娘都不放過!”
說罷,英永澤抬腿奔出了英懷舟的長樂居,吩咐身邊親衛,去把那個小雜役送到他的清風翠舍,他要親自審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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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之後,英國公府中的一名管事出了府,氣喘籲籲的一路奔往了渭州州府。
府衙的與渭州太醫署都在州府中,隻一牆之隔。
管事一衝進太醫署,口中就開始大聲叫嚷:“餘大人!餘大人在哪?快!叫餘大人出來,跟我走一趟英國公府!”
渭州的太醫署由一位太醫令掌管,下麵設有兩位太醫丞,剩下的具都是普通太醫。
這位管事口中叫喊的餘大人正是渭州太醫署的太醫令,全名餘折水,乃是一名明心境的醫修。
餘太醫醫術精湛,又與英國公府的老靖北公熟識多年,深得英國公府的信任,英四娘這幾年的日常問診治,向來都是由這位餘太醫負責。
此時太醫署的內堂之中,有一道骨仙風的中年太醫,似是聽見了管事的叫喊聲,步履匆匆的走了出來。
他一見到英國公府的管事,眉梢微微一挑,連忙迎上前,口中問道:“原來是英國公府的常管事,您要找餘大人?不巧了,餘大人剛剛被城北的一戶人家給請走了,如今還沒回來。不知英國公府上出了什麼事?”
那姓常的管事一聽這中年太醫說餘大人不在,當下狠狠皺起了眉頭,他焦急的回道:“原來是劉大人。不瞞您說,是府上的女公子出了狀況。您也應該有所耳聞,女公子這幾年身子一直不大好,三不五時的生病,今日府裡又不巧出了點亂子,女公子人已經昏迷了,此時正等著餘大人前去救命呢。”
這位劉太醫一聽這話,不動聲色的摸了一把胡子,口中卻道:“常管事,這救人如救火,餘大人怕是一時半刻回不來,不若老朽先隨你去府上看看女公子?”
說話的這位劉姓中年太醫正是渭州太醫署的兩位太醫丞之一,名叫劉有德。
理論上,整個太醫署中,其醫術僅次於太醫令,故而若是餘太醫不在,由他來出麵去救治英四娘也是應有之義。
常管事是個識時務的,知道英四娘的情況耽誤不得,當即點頭答應。
太醫丞劉有德一見他點頭答應,心中暗喜,對著常管事一拱手,說道:“常管事稍待片刻,老朽去取藥箱,馬上就來。”
說罷,便一路小跑的回了太醫署的後堂去取藥箱。
太醫署的後堂中,太醫令和兩位太醫丞各有一個專屬的屋舍。
而此時太醫丞劉有德的專屬屋舍中,一個滿臉胡渣的壯碩漢子正坐在桌邊,桌子上擺著一壺茶和兩個茶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