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圈麻將下來,郭驛偷偷看了看柏珍,意外地發現,好像從他回答沒有結婚之後,緊繃的線條柔和了不少,不再是冷冷冰冰地對著他了,一刹他們眼神撞上,他看到了柏珍眼裡來不及掩飾的溫柔,那一瞬間他懷疑自己看錯了,太久違了。
男孩女孩們結束了下午茶,也三三兩兩走過來,準備再支一桌。
還是那個油頭小子先趕了過來,湊在“柏姐姐,求求你做件好事,環環脾氣不好,恐怕得勞煩你去請請她過來。”張北把下巴靠在柏珍肩上,一臉焦灼的說道。
顧恒拍了拍他,讓他站直了好好說話。
“那要看你張公子怎麼請我了。”柏珍笑道。
“你和顧隊長在一起了,我還沒表示,這樣十桌酒席,怎麼樣?”
“你彆亂說,我們還……沒在一起”,顧恒摸不準柏珍的意思,不敢應下來,看著柏珍。
郭驛也抬起頭意外與柏珍撞個正著,還來不及分辨她眼裡的情緒,柏珍沒有否決他前半句,直接開口,“一句話的事兒。”伸出手和張北重重的握了一下。
柏珍讓小朱來代她麻將,她走到了葛環環那裡,在她身邊坐下了,悄悄湊到她耳朵前說:
“喝完這杯,過去吧,人家等的望眼欲穿了。”
“管他呢”葛環環正和桌上的幾個調笑,頭也不回的駁道,“他鈔票多就了不起麼?誰還沒幾個錢呢?姐姐,你幫我和他說,他的小嬌嬌等他喝茶呢,彆來找我。”
“喲,原來是吃醋了?這麼酸。”柏珍笑道。
“呸,他也配。”葛環環尖起鼻子冷笑一聲。
柏珍湊近,在她耳邊說,“他要請我十桌酒呢。”
葛環環轉頭來,“趕著姐姐這是拿著我去交換呢,那姐姐你去陪他吧。”
柏珍沒應她,又悄聲耳語了兩句,“姐姐你壞,那你要和他說清楚了,他完全是沾了你的光,我可沒原諒他,之前的帳得另算呢。”
柏珍依著門,一麵用手撥著耳墜,一麵看著葛環環妖妖嬈嬈滴走到了張北那裡,葛環環今天穿著是件蕾絲貼身黑旗袍,兩隻圓圓的臂膀雪白雪白的,腰肢纖細,這一身的風情,彆說男人扛不住要起火,女人都要動心三分。
更何況,她這麼多年的玩可以,從不談情,那個張北,在她身上花了不少二十萬了,還不知道有沒有見過衣服底下的風景呢。
郭驛看著柏珍的方向,小心思非常多,他在想:她是不是在看我,是吧,這個方向應該能看到的,他擰了擰眉,又不敢直視,餘光掃到漠不關心的柏珍那裡,忽然有了主意。
待柏珍走來,聽到他們在談論自己,他對著柏珍笑笑,但那張麵具下是不安的心,他在對視中確認柏珍沒有厭煩他。繼續說著,
“你們這麼多事都找柏珍,她得多累……柏珍如果沒休息好的話,就特彆……”他特意賣了個關子。
顧恒特彆沉不住氣的接茬道:“特彆什麼?”
他對柏珍的一切都充滿著好奇,發現郭驛竟然和柏珍認識很久,但柏珍也不像喜歡他的樣子,那就是盟友,顧恒在心裡暗暗劃了陣營,直接開口請教。
郭驛笑笑看著她,討好地問,“柏珍,我這樣會不會破壞你形象呀?”
柏珍知道郭驛是個有分寸的人,能說出來的話基本都是深思熟慮過的,她隻是有些驚訝,郭驛會主動談論自己,談論過去。
她微仰著頭,搖著從侍者手裡拿來的酒杯,紅酒搖曳,喝了一口,似有似無地笑著,也感興趣地說,“你且說看看,我會怎麼樣?”
郭驛看著柏珍願意接自己的話,配合自己,心裡熱滾滾的,幸福油然而生。
會怎麼樣,會特彆可愛呀,有的時候像一隻小鳥倦在他懷裡,也有的時候像一隻踩住尾巴的小貓咪,需要一直呼嚕呼嚕親親抱抱摸摸才會好呀,他在心裡這麼回答著,表麵淡定回答著,
“會……有些……凶。”
然後他繼續描繪道,“我們剛認識那會,她是個規規矩矩的乖學生,好多事情都找她,當然裡麵也有很多雜事,一般的話,就這麼接下來了,那天她好像很累,沒有睡醒,直接衝到老師辦公室理論,嘰裡哇啦說了一堆,老師被嚇到了,還反過來和她道歉說安排確實不合理。”
往事如煙,但曆曆在目,郭驛每一幕都很懷念。
“直接衝進老師辦公室啊?”小朱笑的前仰後合。
“看不出來柏珍你還有這樣的時候啊。”顧恒對她的任何時期的事情都充滿了興趣。
柏珍不可置否的看了郭驛一眼,笑靨如花,美的讓人抬不開眼。
“他可能不知道,我現在不僅凶,還彪。”她隔著麻將桌笑道,“現在要讓我不如意了,我還會打他呢。”
郭驛被柏珍突如其來的冰雪消融打濕了心田,就好像一隻飛翔的鳥,不經意間遺落了一片羽毛,飄飄而下。
他壓住淤積在心底酸澀,誇張又討喜的雙手合十道,“柏小姐饒命。”
大家都對他們冷冷的隊長刮目相看,氣氛越來越融洽。
顧恒想著剛剛,郭驛提了她,柏珍接茬,他們的關係可見一斑,他們之間的關係好像又有些不一樣。來不及想那麼多,就被季潔的“開飯啦”打斷了思緒。
晚飯也是在會館的,季潔安排了京滬的著名小菜,有貴妃雞,醉蟹,潮州的生醃蝦,還有寧波的年糕,湖州的粽子。
柏珍專門設計了個可以轉動的點菜板,每場都可以搭配出精致的筵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