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正辦公室,正經危坐,剛剛算的上是嚴重的飛行事故了,如果沒有及時把郭驛從空中帶下來,很可能毛知的飛機就魂散藍天了。
李元正生氣的對郭驛問,“你說說剛剛是怎麼回事。”
郭驛撓撓已經雜亂的頭發,“張義全啊,剛剛在無線電裡一直叫我,說有狗,我沒聽懂,就問他到底什麼狗,想了半天,張義全一點兒也沒學好他姐姐的普通話,骨子裡還是個廣東佬,狗,就是九,他說有九架……九架日本飛機啊!九,狗,你們說好不好笑,哈哈哈。”邊說邊笑,最後仰天長笑。
豐子樂看不過去了,“笑,你有什麼好笑的,該笑的兄弟們都在陵地裡,你去看過嗎?”
郭驛走到豐子樂跟前,從上而下的看著他,“我聽到老關的聲音了,你沒聽到過他的聲音嗎?”
“嘭”豐子樂一拳打倒了郭驛,“來啊,繼續啊,沒有過麼!”他邊說邊指,直到李元正,“還有你,大隊長,你也不說實話,所以你才會一直做夢,夢到他們。”
“你在無線電裡說你要撞死隊友,你聽聽這是什麼話,這是能說的話麼。”李元正越說越生氣。
“報告!”郭驛站了起來,擦了擦嘴角的血,“我在夢裡再也聽不清楚他們講話,隻有在天上才會看到他們,聽到他們說話,剛剛在空中,我說的實話,我要乾掉他們,確實啊,張義全也是被我乾掉的。”
李元正拉住郭驛的領子,“你聽不清楚他們說什麼,是因為你從來都不敢去看他們!我和豐副隊去了多少次,我們帶出去沒帶回來的,他們說什麼需要什麼,我們聽的一清二楚!”
李元正放開他,“那年我受傷,躲在山裡一個月沒出去,我老婆以為我沒了,我是害怕……聽到過兄弟們找我的聲音,聽到過救援隊的聲音,聽到過路人的聲音,我就和個野人一樣,不敢動。因為那次大隊出去,一次掉了十一架!都沒了!你不敢歸隊!你躲!你逃!你以為逃避的掉麼你!你……你去看看他們吧。”李元正喘著粗氣,平複後著走出了辦公室,留郭驛一人,一幕幕過著今天發生的一切。
辦公室外麵,毛知問譚歡,“剛剛說不敢歸隊是什麼意思?”
譚歡留了個心眼,“彆當真。”
毛知有些不依不饒,“他剛剛在空中衝著我就撞過來。”
譚歡看到李元正走了出來,趕快進去,“隊長,回去休息吧。”帶著郭驛回了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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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行員之家,第二大隊在舉杯慶祝今天的勝利以及即將到來的新飛機。
“乾杯,祝第二大隊。”
“祝第二大隊。”
“喝”
褚繁問湯廷燦,“隊長,今天真是驚險,你看到郭驛的飛機就要撞上毛知的沒有?”說著猛灌了一口酒。
“是啊,毛知心裡得有多大陰影啊,被自己隊長撞。”
湯廷燦一手撐在凳子上,一手點了支煙,吸了起來,郭驛從門外走了進來。
褚繁故意放大了些聲音,“隊長,這裡不是都被我們包場了麼,怎麼還能進來人?”說著就要站起來去趕人。
湯廷燦拉住了他,邊看著手裡的煙邊揣度著,“這家夥,再和他玩我也沒太大把握,給他留個角落吧。繼續喝!”
柏珍進了空軍之家,遠遠的就看到角落裡坐著的落寞的郭驛,她走了過去,“譚歡說你在這裡。”
郭驛指了指前麵的位置,“隨便做,看喝點什麼。”
這時候侍者送上了一杯咖啡和一些糕點,柏珍差異的問,“不好意思,這不是我們點的。”
郭驛遞給侍者。
“是我點的,送給女孩子的,從沒見小郭帶女孩子來,小郭你自便,女孩子可愛,送你的,想待多久就待多久。”湯廷燦從前一桌轉頭回來,對著柏珍和郭驛說。
郭驛舉起前麵的水杯,示意感謝,“收到,但我走,她是跟著我的。”
湯廷燦轉回去,笑了笑,有擦了一根火炸點了支煙,“收到。”
兩人坐在桌子的兩側,四目相對的一瞬間,柏珍看到郭驛眼裡的難過和落寞以及眼裡暗淡的神色,心募地就鑽的疼。
郭驛看到柏珍看他,一瞬間收起了神色,貼進了她一些,“你可不可以再次為我祈禱。”
柏珍蹙眉問他,“祈禱什麼?”
郭驛朝著吧台的侍者要了三瓶啤酒,毛知也進來了,他和毛太太沒有坐下而是走到郭驛麵前,瞪著眼睛盯著郭驛,郭驛笑笑問他,“李大隊桌子上沒有看完的前兩頁的報告,你看完了沒有。”
毛知很不屑的從口袋裡拿出來丟在桌上,咬牙切齒的說,“隊長,在這裡,”他狠狠的壓指著報告,這時候侍者送來酒,毛知哼了一聲,“啤酒不用了。”
郭驛抬眼看他,嗤笑一聲,“不是給你的,我也不是你隊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