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自信,從容,驕傲……(1 / 2)

遊戲侵入現實 清遠 9106 字 9個月前

午夜悄然而至,虞瑜躺在床上。

她白皙的手腕上戴著遊戲手環,兩束深藍的光束無聲無息的纏繞著。

濃霧不知何時就彌漫開來,靜靜貼著窗戶,就像在窺視著什麼。

有什麼聲音……

虞瑜本在卷軸店裡和店長聊天,忽然頭疼,而且還越來越疼。

她不得不暫時下線,看看自己是什麼毛病。

剛睜開眼,虞瑜就聽見門外的動靜。

說實話,她現在的耳力越來越好了。

“……嘶……嘶。”

有什麼東西在滑動,在貼著她的門,門的把手甚至也輕微抖動了起來。

虞瑜:“……”

還好她有鎖門的習慣。

自從夜裡濃霧升起之後,虞瑜就再沒關過燈,所以此刻屋內亮如白晝。

虞瑜不由自主地看向了窗戶。

窗外的霧氣比以往每一次都近,就像貼在窗戶上,翻滾洶湧著想要穿過燈光的封鎖,將虞瑜籠罩。

“虞……瑜……”

一個熟悉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這聲音虞瑜今日才聽過。

她聲音極小極輕,“我知道你醒了……”

“讓我進去……”

“讓我進去……”

虞瑜卻深吸了一口氣。

不該貪那點加班費的。

她很快起身,開始挪動桌子,將門堵起來。

她沒有試圖靜音,那除了嚇她自己之外,並無用處。

外麵的東西,若是能進的來,聽不聽得見她動靜都能進來。

若是進不來,她動靜再大,也進不來。

當然,也可能是需要點時間和力氣才能進來……這就是虞瑜所考慮的了。

桌子,床,椅子。

她沒忘記脆弱的窗戶,在床底下摸出工具箱,隨手將之前用剩下的鐵條釘了上去。

這次,外麵的東西似乎也想起了比木門更脆弱的窗戶,它猛然撲來。

那是一張熟悉又不熟悉的臉。

半是腐爛,半是妖異,木質紋路代替了人類該有的肌理,眼睛渾濁發白。

虞瑜正在錘釘子,此時正好與她隔窗麵對麵。

她一下子就敲到了自己的手指,鑽心的疼。

“虞瑜……”她似乎欣喜,“我就知道你會救我……”

虞瑜勻速錘著釘子,“你今天怎麼沒去上班?”

王蕊的身體似乎已經變了結構,脖子細長,而身軀卻全在窗戶以下,虞瑜隻能看見她肩膀處血糊糊的,看不出來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有一說一,現在的她長得真的很汙染人眼睛。

虞瑜勻速錘著釘子,嘴裡還在問她,“老李今天讓我去找你,說你不上班,要扣你工資……”

王蕊似乎呆愣了好一會,“……扣,扣,扣就扣吧。”

她的臉貼的都更近了,似乎癡迷一般看著虞瑜的臉,“你會幫我嗎?虞瑜?”

“你說說看。”

虞瑜已經錘到了第四個釘子。

她真是用出了平生最快的速度了。

“與我……融為一體……”她癡迷的看著虞瑜的臉,“信仰我的主……我偉大的主……”

虞瑜終於將最後一個釘子敲好,看了眼手指,發現都紫了。

“不信,滾。”

窗戶勉強算封好,虞瑜也無法與她站在窗前虛與委蛇了。

她繼續找東西堵門堵窗。

王蕊沒有說話,虞瑜卻能感受到窗外她那詭異粘黏的目光,就像一條濕漉漉的蚯蚓,將她漸漸裹緊。

虞瑜是新入職的員工,其實和老員工都不熟。

見她一時半會沒有動作,虞瑜這幾日不知道第幾次報警了。

“嘟……嘟……”

虞瑜不信邪的繼續打。

忙音,忙音,還是忙音。

虞瑜露出一抹苦澀的笑,“怎麼像很多人都在報警一樣?”

笑著笑著她就笑不出來了。

不會真是這樣吧?

那……

她下意識看向窗戶。

那張腐爛又妖異的臉,直勾勾的貼著窗戶,鼻子宛如血洞,將玻璃染紅,汙濁的液體潺潺下流。

“……你跑不掉的,”她看著虞瑜,眼底閃爍著幽藍的光,“來,侍奉於我……”

“侍奉……”

虞瑜看著她眼睛,麵無表情的轉過頭。

都是狗上司的鍋,這種時候她睡不著,狗上司還想睡?

做夢吧。

虞瑜打不通110,改打上司電話。

這次很容易就接通了。

她還在熟睡一樣,嗓音喑啞,“虞瑜,你最好有事。”

虞瑜冷酷臉,“那當然是有事。”

“什麼事?快說。”

“王蕊來找我了,你說怎麼辦?”

“她找你乾什麼?大半夜的……”女人似乎翻了個身,嘟囔著。

虞瑜卻一瞬間神清氣爽,“照片發你了,你看一下就知道了,記得咬住舌頭。”

1

2

3

“啊啊啊啊啊……”

李宣雲連滾帶爬的從床上蹬起來,“你在搞什麼東西?大晚上的這麼嚇我……”

虞瑜看了眼門外的東西,“那我讓她和你說一句?”

“王蕊。”

“虞瑜……”她嗓音輕輕的,“讓我進來吧……”

“你跑不了的……”

“讓我進來……”

明明自家在18層,李宣雲卻一瞬間汗毛乍起。

這個聲音……這個聲音……

她,她好像聽過……

她聽過……

聽過……

“聽見了嗎?”虞瑜換了個耳朵。

“我好像聽過……”電話那頭,女子嗓音也開始低了下來。

虞瑜:“……?”

“虞瑜……”李宣雲嗓音也輕柔起來,“你家在哪……”

虞瑜手一抖,瞬間掛斷。

她又看向窗外,怪物不知何時已經消失,隻留下玻璃上汙濁的紅褐色液體。

虞瑜看見,她家門下也有一攤東西,黑沉沉的顏色,就像石油。

此時她的第一想法竟然是,還好這房子是租的。

不然她潔癖都要犯了。

心不在焉了一會,虞瑜一時也不敢再上線了。

她到底是在做夢,還是《永暗》玩多了,出現了幻覺。

王蕊……活生生的一個小姐姐,雖然和她不太熟,但是往日也能看見她呼朋引伴,活力四射……

怎麼就……

但願是個夢。

她看向窗外,遙遠的燈光似乎與她一般,抵禦著屋外的濃霧,宛若一座座孤島。

是夢嗎?

是吧。

天應該亮了。

虞瑜用的是應該。

因為濃霧下,縱使是陽光,也不顯得光明。

虞瑜中途上了個線,讓風然帶著自己的身體回月灣鎮。

她這一時半會,真的沒有心情玩遊戲了。

她還沒莽到用生命玩遊戲的程度。

至少的至少……

她得搬個家吧?

這鬼地方不能再呆了,不然明天她還來,這誰吃得消?

虞瑜很餓,但是她無心吃東西,硬挨到天亮,她又報了一次警。

接線員小姐姐似乎也很疲憊,虞瑜平靜的敘述完畢,那邊也很平靜的聽完,“我們知道了,你要好好保護自己,我們有消息會與你聯係。”

虞瑜道謝。

放下手機,她的心卻不斷往下沉。

果然。

他們果然都知道。

他們都知道。

發生過多少次了?

濃霧才幾天?

六天還是七天?

怎麼會這樣?

虞瑜又想到了《永暗》,她想到了那個刪號的傻子同學。

《永暗》是始作俑者?還是異常之一?

最早的那個異常……

不會是遊戲成精了吧?

虞瑜自娛自樂的笑了,然後又笑不出來。

好害怕。

她好不容易還完違約金,要好好過日子,享受生活呢。

怎麼會遇到這種事?

縱使虞瑜這些年已經很會自我寬慰了,此時也依舊覺得心堵的厲害。

她挨著挨著,天光越來越亮。

肚子餓著餓著又不餓了。

她就這麼呆坐到天明。

直到手機鈴聲響起,在床上嗡嗡嗡的跳動。

虞瑜抹了一把臉,“喂。”

“虞瑜,你膽肥啊!昨天王蕊不來上班,今天你也不來是不是?!”

“我辭職了。”虞瑜也不知道自己此時是什麼表情,她隻是近乎麻木的道,“老李,我辭職了。”

那邊一下子就慌了,“啊?你辭職做什麼?我又沒虧待你?”

“不就說你兩句嘛?”

“你不是缺錢嗎?你辭職做什麼?你辭職我怎麼和她交代?”

虞瑜沉默了一會,“昨晚你接到我電話了嗎?”

“電話?你在說什麼鬼話?你什麼時候打電話給我了?”

虞瑜:“你看一下手機記錄。”

李宣雲一臉莫名其妙,“我不管,你必須給我來上班,你簽了合同的,我最多……”

她咬了咬牙,肉痛道,“給你放三天假,三天過後,你必須來上班。”

她聽出虞瑜語氣不對勁。

說完,她不等虞瑜說話,立刻掛斷。

她接個屁電話,她昨晚睡的可香了,她……

她隨手翻了翻記錄,本想驗證自己的想法,卻突然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