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以沐現在既然對那個姑爺仔感興趣,他現在要是去把那個姑爺仔打了,豈不是讓顏以沐更討厭他,還能讓那個姑爺仔在顏以沐麵前賣波慘?
所以他就算要找那姑爺仔的茬,也不能讓顏以沐知道。
張潮打定主意,今天晚上放學在校門口堵那那個姑爺仔,要讓對方知道敢動他女人的下場。
他又走回去拍了拍劉睿的肩膀,“多謝你今天告訴我,以後幫我多盯著一點那個姑爺仔。”
平時坐滿了人的教室,此刻隻有年鶴聲和顏以沐兩個人。
天氣仍然還有些炎熱,顏以沐取下手腕上的發圈,把散著的頭發綁起來,繼續埋頭補之前沒做完的作業。
她比同學們晚幾天上學,幾門課程堆在一起補,量不算小。
一時間,教室內隻有筆尖觸碰紙麵滑動的沙沙聲。
手腕寫痛了,她放下筆甩了甩自己的手,拿起水壺正打算喝水,年鶴聲的睡顏就毫無預兆的撞進她的眼中。
不像同齡男生們沒骨頭似的趴在桌麵上呼呼大睡,年鶴聲左手搭在桌麵輕撐著額角,臉微側向她的方向,眼睛闔著,身後是淺金色的日光,將他淩厲的輪廓都映照的柔和了幾分。
他保持著這個姿勢靜止,呼吸聲輕到幾乎聽不見,一瞬間讓顏以沐恍惚麵前的它是放置在藝術展覽館裡,最令人歎為觀止的雕像。
以最嚴苛的美學,一筆一劃精心打磨而成,沒有一絲瑕疵,完美的無可挑剔。
也難怪學校裡會有這麼多女生喜歡他。
太陽不知不覺偏移了一點,一束光剛好挪到年鶴聲的臉上,像是被日光刺了眼,他平整的眉心微微蹙起。
驚豔的雕像好似有了瑕。
讓顏以沐在心裡歎息了一聲,真可惜。
她放下水壺,指尖碰到自己的筆記本,頓了一下,鬼使神差的將自己的筆記本拿起來展開,而後轉身,伸長了手臂將筆記本舉高年鶴聲的頭,擋住了那束光。
年鶴聲的眉心再次變得平整,顏以沐生出一種自己在改造這座雕像的感覺,臉上剛露出滿意的笑容,手裡的筆記本沒拿穩突然滑了下來,眼看要砸在年鶴聲的臉上,一隻手忽然抬高,從半空中截住了她的筆記本。
鏡片後的狹長雙眸睜開,擒獲住她的視線,“好玩嗎?”
顏以沐窘迫的咬了咬下唇,伸手想去拿回自己的本子,“沒有玩……我是看你皺眉,想幫你遮太陽。”
本子被年鶴聲握在手裡她沒抽動,愣了一下,用兩隻手再去抽,還是紋絲不動。
“年鶴聲你生氣了?”顏以沐心虛的移開眼神,“我剛才就是手滑了一下,對不起。你彆生我氣,我不是故意的……”
年鶴聲隻是假寐,從顏以沐直白的視線膠著在他臉上的那一刻,他就徹底清醒了。
女孩那雙玻璃似的眼珠看上看下,就是不敢再看他。
他鬆了手,讓她拿回了本子,“彆再做了。”
彆再給他遮太陽嗎?
顏以沐悻悻的點了點頭,“哦。”
被繁重學業壓的喘不過來氣的高中生們,隻有每到周五放學,才會感覺到一絲輕鬆。
最後一節晚自習的鈴一拉,他們就像放飛天空的鳥兒一般,齊齊飛奔出學校。
顏以沐就是其中一隻小鳥,跑出去的時候還撞到了桌角,把自己和年鶴聲的習題冊撞到了地上,一邊道歉一邊笑著把習題冊撿起來還給對方後,立刻就溜了。
年鶴聲喜靜,不愛和人潮擠,所以慣常最後一個走出校門,一個身影忽然從樹後麵跑出來,攔在了他麵前。
王麗姿仰望著年鶴聲,清純的臉上滿是少女特有的嬌羞,“年鶴聲同學,我是高二(一)班的王麗姿,我們之前應該見過?我想認識你,可以加一下你的q.q嗎?”
邁巴赫在不遠處打起了雙閃,昭示著車裡人的催促。
年鶴聲丟下一句“沒q.q”,在王麗姿錯愕的視線下上了車。
王麗姿看見那輛車的車標和車牌後,心裡因為被拒絕剛生出的一絲不滿瞬間消散。
這個年鶴聲不但長得好,看來家世也十分顯赫,難追也在情理之中。
不遠處的巷口,張潮的小弟用手機拍下年鶴聲和王麗姿站在一起的那一幕,“潮哥,咱們被王麗姿截胡了,還跟上去嗎?”
“都上車了,跟個屁!”張潮心情很好的用手肘碰了碰小弟,“把剛才那照片發我。”
這姑爺仔敢和彆的女生不清不楚,關鍵時刻發給以沐看,保準能讓以沐死心。
車內,肖逸文外麵懶散的披著校服外套,裡麵穿著黑色工字背心短褲,下搭一雙人字拖,很接地氣的廣式穿著。
他吊兒郎當的靠在座位上,調侃年鶴聲,“看來年老爺子搞錯了,戴眼鏡也擋不住你的桃花啊,Viktor……”
年鶴聲在港城上學時為了在人前營造出紈絝子弟的模樣,總是少不得和追在他身後的狂蜂浪蝶逢場作戲。
他從港城轉到羊城上學,不在年家的眼皮子底下,年老爺子怕他那張臉在羊城又招惹些桃花債,不走正途,請當地的大師幫忙算了一卦怎麼避桃花,結果說年鶴聲的桃花氣運都來自眼睛,戴副眼鏡遮住就好了。
年鶴聲摘下鼻梁上架著的金絲窄邊眼鏡,那雙淩厲鳳眸裡流淌的邪氣,便再也遮擋不住。
“不過是順他的意。”
再討個懂事的噱頭。
肖逸文腹誹他,想到剛才攔下他那女生的臉,搖頭點評道:“是有幾分姿色,但比那個妹妹仔差遠了。”
年鶴聲漫不經心的反問:“誰?”
肖逸文吹了個輕挑的口哨,把手機亮到他眼前,“你受傷那天晚上,我的人去接你,順便撿了個小女生的包,裡麵的證件照片,跟個芭比公仔一樣!”
年鶴聲垂眸一看,港澳通行證上的女孩笑容明媚,微卷的淺栗色長卷半紮半披放在肩膀兩側,耳發彆在耳後,露出巴掌大的精致小臉。
“證件簽發地點還是羊城,叫顏以沐。臉漂亮名字也好聽,Viktor你說我和這個妹妹有沒有緣遇到?”
肖逸文還在滔滔不絕,“時候把包包還給她,她是不是會對我感激涕零?”
年鶴聲不置可否,“她的包在你手上?”
“在啊,怎麼了?”
他撥開擋在眼前的手機屏幕,“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