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entleman “這個妹妹仔,是……(1 / 2)

紳士法則 玉不逐流 5159 字 9個月前

籃球哐的一聲掉在了地上,在地麵上回彈了幾下後,滾進了昏黑的深巷中。

張潮瞠目結舌的站在原地,剛才那一幕發生的太快,他到現在還沒反應過來。

為什麼顏以沐會突然出現?為什麼她要幫年鶴聲擋下籃球?

他的腦海裡滿是這兩個疑問,直到看見年鶴聲將昏過去的顏以沐打橫抱起,要從他們麵前離開,他才回神。

“……把以沐放下。”

夜空裡不知道從什麼時候又下起了小雨,一滴雨珠順著年鶴聲額前的發尾滑落,滴進了他的瞳孔裡,卻如同石沉大海,沒能激起半點漣漪。

張潮看見了一雙深不見底的眼,裡麵隻有一片漆黑,散發出的氣息就像一把淬了冰的利刃,尖銳冰冷,不費吹飛之力的就能捅穿他的心臟,將他擊斃。

太危險了。

麵前這個甚至還不能完全稱為男人的少年,危險的令他不自覺的後退。

就像是獵物遇到獵人後求生的本能,他要遠離。

張潮露了怯,其他人更不敢再攔,迅速的讓開了道。

那個將籃球砸出去的男生躲在了彆人的後麵,卻忽然感覺後背一寒,有一道極為尖銳的視線投射在他的臉上,仿佛要將他的五官硬生生從他的臉皮上剝下來。

沒有再和張潮多糾纏,年鶴聲將顏以沐抱進車裡後,立刻讓司機開車:“去醫院。”

吳銘從後視鏡裡看了一眼不省人事的女同學,沒有多問,馬上發車。

年鶴聲讓顏以沐靠在椅背上,剛為她係好安全帶,她的身子就往側邊倒,眼看頭又要撞上車窗,他手疾眼快的將人拉了回來,頓了幾秒鐘,最終把人按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顏以沐還昏迷著,控製不了自己的身子,讓她靠著自己,是唯一的方法。

年鶴聲伸手打開後座的車頂燈,橘黃色的暖光籠罩著少女嬌小的身影,纖長的睫毛在少女眼下投出一片陰影,像隻折翼的蝴蝶,脆弱卻又美麗。

而就是這麼羸弱的身體,卻為年鶴聲擋了那顆籃球。

少女白皙的額頭通紅一片,靠近額角的位置,肉眼可見的鼓起了一個包。

年鶴聲用指腹輕輕的碰了一下,兩顆淚珠從顏以沐緊閉的雙眼裡滑落,打濕了那對蝶翼般的睫毛。

她很疼,卻沒有發出一聲嗚咽,在意識模糊中安靜的落淚,這幅模樣如果被有心人看見,隻會覺得她乖巧的惹人憐。

迷迷糊糊之中,她感覺有人在幫她擦眼淚,動作輕柔的,帶著一股似有若無的冷香,飄進她的鼻尖。

淡淡的氣味,有那麼一瞬,她感覺自己頭上的疼痛,被這股氣息安撫了。

肖逸文趕到醫院的時候,看見年鶴聲完好無損的坐在病床前,無語道:“搞什麼,吳叔說你來醫院,我還以為你出事了!”

年鶴聲示意他噤聲,肖逸文這才注意到病床上躺著的人。

第一眼就看見顏以沐那張格外漂亮的臉,長卷發鋪開披散在枕頭上,閉著雙眼躺在病床上的模樣,跟童話故事裡的睡美人一樣,隻要看一眼就能讓人過目不忘。

肖逸文饒有興致的說:“這不是證件照上的妹妹仔嗎?你怎麼把人弄醫院來了?”

“有人堵我,她替我受傷。”

年鶴聲言簡意賅,聲線比平時壓低了幾度。

肖逸文聽完一時間不知道該驚訝有人敢不知死活的堵年鶴聲,還是驚訝既然會有人想要保護年鶴聲。

“她不知道你學拳擊的?”

醫生拿著檢測報告來到病房,打斷了他們的交談。

“患者有輕微的腦震蕩,頭上的傷口如果患者醒來後覺得太疼,可以冰敷鎮痛,外敷和內用藥過一會兒會由護士送來……”

昏睡中的少女睫毛忽然顫動了幾下,慢慢睜開眼,麵前的景象從模糊到清晰。

她看見了穿白大褂的醫生,不認識的黑皮膚男生,和一個有些……眼熟的男生。

有些眼熟的男生問她:“感覺怎麼樣?”

顏以沐眼睛一眨不眨的望著這個男生的臉好幾秒,“……敦蓮寺?”

年鶴聲一愣,肖逸文連忙把後麵的醫生拉過來,“完了,這個妹妹仔都認不清人了,你快來看看是不是失憶了!”

“你看清楚。”年鶴聲忽然俯身,兩手撐在她的枕頭邊,以一種極近的距離,把臉湊到她麵前,“我是誰?”

摻雜著冷香的呼吸噴灑到顏以沐的臉頰上,她不自在的縮了縮脖子,“年鶴聲啊……”

沒戴眼鏡,差點沒認出來。

醫生在旁鬆了口氣,“我就說,不可能失憶這麼嚴重的。”

護士正好把藥送進來,年鶴聲退到一邊,護士為顏以沐的額頭噴灑藥劑。

冰涼的水霧穿透皮膚,顏以沐意識完全清醒,疼的眼淚簌簌往下掉,淚眼模糊的看向正前方牆上掛著的時鐘,時針都快走向十二點了。

等護士給她噴完藥,吃過口服藥,她擦了擦眼淚,連忙拉開被子要下床,發現自己身上被換上了病號服,“姐姐我的校服在哪裡?太晚了我要回家了……”

“這麼晚了,你就在醫院住下吧。”

“不行的,我得回家。”

她現在寄人籬下,要是還夜不歸宿,夏家會覺得她不乖的。

不乖不省心的孩子,沒有被收留的必要。

“你受傷了,今晚需要留院觀察。”

年鶴聲說完揮了揮手,示意醫生和護士退出去。

肖逸文眼神在年鶴聲和顏以沐臉上來回轉了一圈,不知聯想到什麼,也跟著走了出去,還替他們關上了病房門。

顏以沐對年鶴聲搖了搖頭,“我沒關係的,過幾天就好了,謝謝你送我來醫院年鶴聲。”

她說這話的時候,蒼白的臉頰上掛滿了沒乾的淚痕,噴霧沒有鎮痛的效果,她那雙澄澈的眼睛裡仍然蓄滿了淚花,隻不過她強忍著,沒讓眼淚繼續流。

都難受成這幅樣子了,她卻還敢說沒關係。

年鶴聲站在病床前,少年頎長身姿投下的陰影,像一張無形的大網將少女嬌小的身軀全都籠罩,讓對方沒有辦法離開。

“為什麼幫我擋籃球?”

他臉上沒有笑容,嗓音也不像平時那樣溫和,加上此刻居高臨下的姿態,任誰看了都會覺得咄咄逼人,唯恐答錯一個字便萬劫不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