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聲響逐漸變為有規律的敲門聲,季逢朝疑慮更甚。
正想著,季逢朝從門縫望出去,看到門外的身影時險些沒站住腳,不過他還是穩住了身形。
本來是作為記錄儀的微縮相機此刻還在牆上的花籃中,與紀岑言的正麵對峙好似不可避免,如果他真的做了什麼過分的事情,這個記錄,將葬送他的餘生。
門,被打開了。
紀岑言靠近季逢朝的腳步聲就如同刀刃一般切碎著季逢朝記憶的防護層,把曾經的種種一點一點再次放出。
季逢朝的眼神中含著恐懼每每話到嘴邊卻隻字不言。
房內多是屬於季長安的信息素氣息,紀岑言分明不爽,但他肯定季長安不在此處,便也沒有放棄的意思。
“季逢朝,你可知我為何會對你出手?”
季逢朝不言。
“季逢朝,無論是現在的你,還是曾經的他,都讓我嫉妒異常,明明我是先行者,憑什麼要當局外人?”
“我對你身上發生了什麼並不感興趣。”
“季逢朝,你和他很像,特彆是眼睛,隻是,他早在近十年前就死了,死在了一個廢棄工廠的雨夜。”
“我在意的,不是你或著他的任何一個,而是那個即便在他死後都要離開,尋找哪怕是隻有些許相似的替代者的紀裕安。”
……
“你告訴我,他沒死對不對?他沒死對不對?他是不是被人救走了不肯見我?”
少年跪在府邸前,對著眼前似是來安慰自己的人哭道。
少年的膝蓋因為長時間的跪地已然泛紅,但他的眼眶中依舊是難以磨滅的堅強。
“父親說,他去工廠看了,什麼都沒有,但,到處是血跡泥濘,本來廢棄的工廠因為很多打鬥痕跡變得更殘破了。”
“在那樣的環境中生活那麼多天,並且沒有任何食物和水源的供給,那個人還活著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這句話在少年的耳邊徘徊,他不可置信的拔地而起奔向府邸內想要討個說法。
……
“我說過你和他不一樣。”
“即使他不在了,你也彆妄想替代他留在我身邊。”
……
“我找到了一個和他很像的人,正在嘗試接近。”
……
“我警告你,要是敢動他一下,彆怪我翻臉不認人。”
……
“季逢朝,你可知,紀裕安為何會一直在你身邊?因為啊,在他眼中,心中,你是他所在意的那個人的替、代、品。”
紀岑言的話有很多季逢朝並不知曉,但季逢朝此刻分明從紀岑言眼中看到了悲傷與不甘。
紀岑言自嘲般笑了笑,收起情緒,冷然看向季逢朝,指尖從衣領劃過,下一刻一片刀刃便出現在他手中。
紀岑言卻好像並沒有用刀刃傷害季逢朝的意思,隻是用刀刃劃破了自身袖口的線,揭起了衣袖,紀岑言的雙臂上有不少傷痕,或大或小,且很多並未痊愈,顯然是新傷。
“我第一次知道你的存在並對你出手的時候,有人將我關在暗小,寒冷的房間中,遍地玻璃渣,我被推在上麵,渾身傷痕,那時,他警告我彆動你。”
“可笑吧?他明明做出那樣的事,我卻恨不起他。”
紀岑言的嘴角露出一抹無奈的笑容,似乎真的在細細品味和懷念他所描述的事情。
這在季逢朝看來很奇怪,他沒法設身處地的理解紀岑言的所作所為,他現在隻能在紀岑言並未做出什麼過分的舉動之前,儘可能的為自己創造一個有利的環境。
接著,紀岑言又道:
“這些傷,是我身邊接二連三發生的意外造成的,傷害不大,意外卻從未停止。”
“我知道是誰,卻沒辦法出手,就和當初對你那次,他們並不能把我如何一樣。”
季逢朝聽到紀岑言還能平淡的提起他對自己的商傷害頓時心中憤然。
仔細想想,如果紀岑言的每一句話都屬實,其實紀岑言的境遇,或許比他自己更慘,但這不是季逢朝該考慮的事情。
想了想,季逢朝諷刺道:
“錯本就在你,因為彆人的在意就對我出手,並產生實質性傷害,紀岑言,這就是你麵對愛而不得的做法?”
“錯在我?季逢朝,你根本不懂!”
“你擁有著你想要的一切,你根本不懂我所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