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手拿著火機,一手攏著煙頭,避免北風吹滅這個一塊錢的不防風的火焰。
煙霧在喉嚨淺淺氤氳之後吐出,快得好像沒有過肺,因為天氣寒冷呼出的霧氣比煙霧還要多。
成嘉澍微微低下頭。
這五年蹉跎了他,他好像不再高傲,不再有才華,不再自信。又或者他藏了起來。
因為那些隻會害了他。
一支煙抽完,扔進垃圾桶。
播出電話。
“喂?”對方似乎在街上,有點雜音。
成嘉澍:“是金老板嗎?我是昨晚在燒烤攤那個,不小心拿了你的項鏈的人。”
金如山:“是你啊,想好了嗎?”
想好了什麼?
成嘉澍說:“那個您現在在哪兒?我把項鏈還給您。”
“警察局。”
成嘉澍暗道該死。
“金老板,昨晚真的是個誤會,你先彆進去,我現在馬上過去找你好嗎?千萬彆進去!我立馬就到!”
成嘉澍掛了電話,隨手攔了個出租車趕往警察局。
到了地方就看到路邊有輛路虎,兩個男人站在車邊,其中一個就是金如山。
他今天還是穿的那件貂皮外套,但是裡麵換成了高領毛衣。
頭發往上梳了個簡單的背頭。
這個天氣在室外站了這麼久,鼻頭有點紅,卻顯得他高挺的鼻梁更優越了。
“金老板。”成嘉澍跑過去。
他早上才洗的頭,乾淨輕盈的額前碎發被迎風吹起來,露出額頭和純真又憂鬱的大眼睛。
左右看一眼之後小跑著穿越馬路,他穿得很普通,普通的黑色羽絨服,普通的牛仔褲。
但是那張臉仿佛天生帶著故事感,這條街變成了某個文藝電影的拍攝現場。
他真的好像電影裡的人。
金如山像昨晚一樣看呆了。
“金老板?”成嘉澍小聲問。
金如山旁邊的男人輕輕推了一下他,他才回過神來:“你來了。”
成嘉澍點點頭,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呃,那個,能先進去吧。”金如山說。
“彆。”成嘉澍扯出一個微笑:“金老板,昨晚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是喝醉了才乾那些蠢事的。”
金如山:“我知道,昨晚你喝醉了,但是我現在真的要去警察局。”
成嘉澍:“金老板!項鏈我帶過來了,我帶回去就沒動過,你看看真的什麼都沒少,彆去警察局了吧。”
“啊?”金如山開始有點摸不著頭腦。
成嘉澍拿出那條大項鏈,攤在手心裡,頗有重量。
金如山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
他這是乾嘛?
成嘉澍見金如山在仔細打量,還是心虛承認:“這兒,確實是有個新牙印,我早上不小心咬的。”
金如山俯身,順著成嘉澍指的地方看過去,兩個小小的牙印。
還挺可愛。
他笑了一下。
“金老板,是吧。”成嘉澍如釋重負。
金如山嗯了一聲:“你很喜歡嗎?”
他肯定很喜歡,不然怎麼會咬兩下。
成嘉澍也有點摸不著頭腦,但是身體很誠實地點點頭。
“那就行,我先進去辦點事兒。”金如山說著,要轉身走。
項鏈也沒有拿。
成嘉澍可不想這時候被拘留,老媽知道能砍死自己。
說時遲那時快,成嘉澍上前抱住金如山的胳膊:“金老板,真的對不起,彆報警好不好?實在不行你說要我怎麼辦,我看看我能不能做到。”
要屁股什麼的也不是不行!
金如山轉身,然後身體僵硬地微微側身,不讓成嘉澍抓著自己。
他擺出迷惑地表情,但是耳朵紅了個透:“什麼報警?”
成嘉澍:“……你不是要報警抓我嗎?”
金如山:“我為什麼要報警抓你?”
成嘉澍舉起手裡的大金鏈子:“我搶了你的項鏈。”
“那是我送你的。”金如山說得好像是送了一塊小餅乾一樣輕鬆。
“那……你去警察局乾嘛?”
他穿得像個暴發戶,臉龐也很帥氣,但是現在語氣裡卻有種受委屈的感覺。
金如山輕聲解釋:“她爹的我妹跟彆人打架,被拘留了,我來撈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