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璽心中馬上就要氣瘋了,但麵上隻能依舊強裝鎮定。
他胡亂拿紙巾擦了一下身上,將手伸向應淮:“師父,您沒事吧......”
樂璽伸手似乎想要去扶應淮,但同一時刻,他的腳卻不著痕跡地伸到了應淮身前,很明顯想要趁著應淮虛弱將人絆倒。
但樂璽的手還沒送到身前,下一刻,便看見應淮的眉頭再次緊緊皺了起來,難耐地偏過頭,捂住唇迅速乾嘔了一聲。
樂璽:?
他還沒來得及反應,下一秒,一隻手忽然從身後伸了過來,攬住應淮的腰,將他穩穩地扶到了旁邊。
——沒有人注意到旁邊,陸景慢一秒伸過來的手。
陸景頓了頓,若無其事地將手一點點收了回來。
另一邊,樂璽有些無措地抬起頭:“士寧哥哥......”
他想要湊上前,下一秒,卻見梁士寧倏然抬起頭,“彆過來。”
樂璽僵硬地止住了腳步。
他不可置信地望著梁士寧,半晌僵硬地勾了勾唇:“士寧哥哥,你不會真的相信了師父說的‘聽到我聲音’惡心這個說辭吧?”
樂璽聲音越發委屈:“士寧哥哥,我隻是想要幫師父的忙,是師父自己太難受......”
他話還沒說完,忽然聽到梁士寧低聲開口:“你的香水。”
樂璽愣了一下:“什麼?”
“太刺鼻了,”梁士寧抬頭,靜靜地望著他,“你的香水,他不喜歡。”
樂璽臉色瞬間白了白。
他今天出門為了見陸景特意噴了香水,又在知道要過來梁士寧公司後,再次加重了些許。
沒想到如今卻被梁士寧直接嫌棄。
樂璽眼眸間閃過一絲不甘,他見梁士寧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應淮身上,不死心地想要再次上前。
但下一秒,身後一陣大力傳來,樂璽踉蹌了一步,回過頭,正對上陸景微沉的神情。
“你乾什麼去?”陸景皺眉,“你記住你今天過來是要乾什麼的,”
樂璽低著頭,將眼眸中的情緒迅速收斂。
“抱歉,陸叔,師父不喜歡,我不會再過去了,”樂璽忽然抬頭望向陸景,“可是陸叔為什麼也還站得這麼遠呢?”
陸景臉色沉了沉。
他忽然轉過身,大踏步走到應淮麵前。
“小淮?”陸景半蹲在應淮麵前,低聲開口。
他盯著麵前的人。
應淮看起來還是不太舒服,整個人搖搖欲墜,臉色蒼白如紙。
——但到底是溫暖的、能夠觸碰到的。
陸景無聲地舒了一口氣。
剛才在醫院剛恢複上輩子記憶時,陸景整個人都被恐慌和悔恨所填滿。
——他不知道應淮在哪裡,他擔心他像上輩子一樣再驟然失去他,讓他完全來不及挽回。
陸景直到此時才心中稍定。
他半蹲在應淮身前,微微仰起頭,再次低聲開口:“小淮。”
應淮聞聲有些茫然地抬起頭。
他桃花眼因為剛才的嘔吐而不自覺帶上了些許水汽,眼尾發紅,整個人看著格外孱弱。
陸景心中微微一疼。
他下意識伸出手,但下一秒,陸景便看到,麵前人在看到他時,眼中的疲累瞬間被警惕所代替。
“師兄?”應淮強撐著坐直身子,他微微勾了勾唇,“師兄怎麼在這裡?”
陸景手指顫了顫,他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因為自己的出現,才讓麵前的人不得不強撐著病體來應付他。
陸景感覺胸腔被撕開了一個口子,冷風不停地灌進來,將口子撕開又聚攏。
“你不用緊張,小淮,我沒有其他的意思,”陸景勉強笑了笑:“剛才給你打電話你一直不接,我擔心你,所以才過來......”
“師兄擔心我,所以帶著樂璽一起過來了,”應淮似笑非笑地打斷陸景的話,“師兄的擔心真的是——不無道理呢。”
陸景瞬間意識到應淮誤會了什麼,他著急開口:“不是的,小淮,我帶樂璽過來不是為了故意為難......”
他話還沒說完,便聽應淮再次淡聲開口:“師兄是怎麼知道我在這兒的?”
陸景愣了一下:“什麼?”
“我既然沒接電話,就是不想見師兄,”應淮桃花眼微彎,一字一頓開口,“師兄不如說說,是怎麼通過其他手段,特意來這兒關心我的。”
陸景神情僵了僵,他望著應淮,半晌低聲開口:“直播。”
應淮挑了挑眉。
他環顧了一圈四周,瞬間了然。
他來梁士寧公司這件事到底還是太招搖了,應淮能看到,周圍有許多人早已了直播,正探頭探腦地往這邊瞧。
“所以這也是師兄送我的一份關心禮物?”應淮笑眯眯地開口。
陸景瞬間急了:“不是的,小淮,這些直播和我沒有關係,你相信我——”
他一邊說一邊起身想去把那些直播關掉,下一秒,卻聽應淮漫不經心開口:“無所謂,師兄自己信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