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頭不遠處的窗戶邊，還擱一束開著旺盛的向日葵。

護工阿姨許是出去了。

她每次過來，也喜歡帶向日葵來。

等她給養母做康複練習，林大海拎著購物袋進來，看到女兒陪著病床邊，頗為意外。

“不是要開年會嘛，怎麼有空過來？”

林眠眠給養母擦臉的動作頓了下，隨後點頭：“忙得過來。”

林大海說了幾句無關緊要的話，便坐旁邊剝水果。

林眠眠還奇怪，養父會去哪裡，原來來養母這兒了。

林眠眠給養母擦好臉，又忙著給養母修指甲。

林大海在旁邊剝橘子。

病房氣氛很好，難得一家三口溫馨畫麵。

隔了一會兒，林眠眠不經意問：“周六閃星開年會，柳念也會去。爸你來參加嗎？”

林大海笑笑：“你們年輕人熱鬨就好，我就不去了。”

林眠眠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也不都是年輕人，還有閃星的一些股東老人，爸您去了肯定有很多共同話題，不太會尷尬。”

“你彆有壓力。”

林大海一眼就看出她的顧慮，叮囑她：“我當年開公司還不都是你這樣過來的。單打獨鬥隻能暫時性，等你適應了要學會適當放權，一些雜事不需要過問，得交給手底下人乾，懂得帶團隊才能成為常勝將軍。”

林眠眠聽著養父誇誇其談，笑了起來。

養父提到公司事務，眼裡又亮起了光。

這一抹光，林眠眠不常見。

小時候養母決定收養趙有仙時她見過；她藝考成功上岸見到過；上次和柳家聚餐她也見到過。

特彆親切，充滿活力。

林大海從包裡取出一直鋼筆，遞給她：“對了，我這次來贛都把它收拾出來了。”

林眠眠詫異：“這是鋼筆？”

是機械鋼筆。

有使用過的痕跡，但仍然看得出來設計華麗又奢華。

林大海想到了陳年舊事，麵上多了一份感慨：“這是當年我搞了一個大項目，舉辦慶功宴，柳念的爸爸送給我的。雖然看上去不是什麼值錢的，可這筆好寫，我就有一直用，現在你拿去寫吧。”

柳念的爸爸？

林眠眠小時候聽養母提到，養父和柳念的爸爸年輕時曾搞過大項目，但隨著柳念的爸媽車禍，項目也不了了之。

見養父似乎不想重提。

她也不問，乖巧點頭：“好，我會好好用的。”

很久後，林眠眠想起養父送自己鋼筆這一幕，懊悔為什麼不多聊幾句……

*

晚上七點。

小葵送林眠眠回家，將出席年會的禮服掛在衣帽間，便離開了。

柳念特意給林眠眠來過電話，說會議原因會晚到家。

家裡阿姨正在廚房忙晚餐。

早上柳念說過晚上兩人一起用餐，她乾脆讓阿姨提前下班，剩下的她來處理。

等她處理好晚餐，想起什麼，麵上犯愁。

這段時間她胡吃海吃。

禮服是半個月前量的尺寸……

希望體重沒有飆多少。

她來到衣帽間，視線落到兩套禮服上。

知名服裝設計大師定製的高定款，一共兩套，一套是露肩綠色羽毛抹胸的大裙擺；那一套則是無性彆經典大衣西裝裙。

大眾場合下，她更喜歡可以將她姣好身材張露出來的風格。

*

柳念看著消息上和林眠眠的互動，對方發她一個“歐克克”的表情包，嘴角不自覺上翹。

柳念一進門就聞到了飯菜香，廚房還飄著熱氣。

但並沒有見到人。

她拎著包包上了樓，才聽到衣帽間傳來聲音，還夾雜著笑意。

柳念進衣帽間時，恰好她想見的人正站在鏡子前。

暖色的燈光下她白到發光，穿著一套露肩的綠色長裙，纖細的手臂隨著裙子整理而移動，好似在和誰溝通電話。

“綠色的這套，胸圍要改大點。”

“太勒……”

剩餘的話還沒說出口，林眠眠從鏡子中看到拎著小包站在門口的女人。

而一旁擱在衣架上，外放的手機傳來詫異的聲音。

“很勒嗎？”

“也是，你那麼有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