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部門就位準備！”副導演拿著擴音喇叭喊了一句，一個手勢下來，同時道：“action！”

“淮安，在做什麼？”葛菡菡飾演的水柳輕柔一笑，身著旗袍，姿態優雅走了過去。

“哦。”淮安手抖了抖，將紙條不動聲色往口袋裡塞，看向她，扯開一抹笑，“屋內有些悶熱，我來外麵呼吸一下新鮮空氣。”

淮安身著軍裝，站得筆直，英姿颯爽。

他來這個聚會才知道，是司令要帶著手下的的人投靠反方，此時也是心急如潮，想要把情報傳遞出去。

“確實有點悶。”水柳揚了揚唇，眼光往側瞟了瞟，垂下來的手握了握，轉眼便看向天空，隨意道：“今天天氣很好，適合欣賞月亮。”

一輪潔白的明月掛在天空，灑下銀色的光輝，周圍繁星點點。

“怎麼回事？”副導演看著鏡頭，皺著眉，轉頭看向尚信武，發現對方正目不轉睛看著，而且越湊越近，盯著鏡頭中葛菡菡扮演的角色。

劇本裡明明沒有這個眼神和動作。

“尚導…”

“彆說話！”尚信武盯著鏡頭，拉下臉斥責了一聲，他立馬就不知聲了。

演員還在繼續。

“正義，你知道什麼是正義嗎？”淮安猩紅著眼，緊緊攥著拳頭，死死盯著她，一字一頓，“你以為這能改變什麼嗎？除了我之外，還會出現無數和我一樣的人，去舉報吧，我不害怕！”

眼神裡，是帶著必死的決絕和堅定。

水柳此時已然換了一副麵孔，緊抿雙唇，麵無表情，帶著冷血，絲毫沒有剛剛一臉嬌軟優雅的模樣，手裡還握著一把槍，甚至還裝了消音器。

她的眼神，閃過一絲鬆動。

“哢！”

尚信武站直身子，看向葛菡菡。

對方狠狠鬆了一口氣，抬頭便撞見他的視線，輕輕笑了笑。

“還不錯。”他難得讚賞，接著語氣不明來了一句，“真會給自己加戲。”

劇本中，水柳是藏得最深的一個間諜，從頭至尾，隱藏得天衣無縫。

葛菡菡依舊笑著，一雙黑白分明的美眸望著他，緩緩出聲，“我認為已經到了最後，這個動作可能會引起觀眾的猜測和懷疑，臨時有了想法，若是不好，希望導演原諒。”

語氣誠懇，表情謙虛。

尚信武還真就信了，點點頭，“明天補上之前的鏡頭，記得九點前趕到！”

“謝謝導演。”她眼神閃過亮光，眼角上揚，笑得眉眼彎彎，還鞠了一個躬，“我會努力的！”

“嗯。”尚信武看著她，又道，“留下個人信息，具體事宜過幾天再詳談。”

葛菡菡換下衣服，走去劇組，心底暗暗鬆了一口氣，又吸了一口，感覺空氣都變得清新了不少。

“葛菡菡，你可以的！”她暗暗告訴自己。

打開手機，不斷顯示未接來電。

兩個來自童珮，另一個則來自陌生號碼，但她看著有些熟悉，隱隱約約有印象，卻又不知道是誰，於是便按了回撥。

“嘟…嘟…喂？”

“你好，我是葛菡菡。”她開口說了句。

“哦，是你啊。”那邊傳來一個女聲，“我是郭成導演的助理，郭成導演讓我問問你，你真的確定拒絕試鏡新劇的女一嗎？”她的態度說不上好。

葛菡菡這種行為，在她看來就是耍大牌，關鍵對方還是一個十八線演員，這種行為不就是瞧不上他們嗎？

若是彆人，郭成看都不看一眼，也不知道這個葛菡菡怎麼就得了郭導的青眼，還要叫她打電話給本人確認一遍。

葛菡菡一怔，大抵已經明白怎麼回事，一股怒火被她壓製下來，語氣疑惑，開口詢問道：“是什麼新劇？會不會搞錯了？我這邊沒有收到試鏡的通知，也沒有拒絕。”

那邊也是愣了愣，“你的經紀人有沒有通知你？由於演員還沒確定，郭成導演決定先拍攝《夏日柏拉圖》，新劇組的試鏡明天開始，你的經紀人在兩個小時前打電話告知你公告衝突，替你婉拒了試鏡。”

一個小演員，麵子還真夠大。

葛菡菡緊握的手用力到泛白，胸口劇烈起伏著，隱忍著，對著電話那邊道：“試鏡地點能告訴我嗎？我明天會準時到的，幫我和郭成導演說聲謝謝。”

郭成特意通知她，儼然是看重，有意讓她參演。

掛掉電話，葛菡菡既氣憤又迷茫。

“你怎麼知道不是她本人拒絕？”郭成正在紀嫿的辦公室內，看向岑橙，疑惑發問。

他的確是欣賞葛菡菡，有意讓她飾演新劇女一，倏然被拒絕，心裡也是憋著火氣，甚至還決定，《天人永隔》的簽約也暫時擱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