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魚的舉動傷害性不大，但|辱|性極強。

秦立一怒之下怒了一下，他把自己給氣笑了。

秦立抬手接住了從他腦門上掉下來的小黃鴨，抹了把臉上濺到的水。

“你在做什麼？怎麼打人呢？”

小人魚一聲不吭，齜著小牙盯著他看。

這大壞蛋還好意思問它在做什麼，看不懂嗎！它在打壞人啊！

想要吃好魚魚的壞蛋！都該打！

秦立抓住了小人魚滑溜溜的短胖小尾巴，將小人魚重新扯入了水裡頭。

“咕嚕嚕咕嚕嚕”小人魚當場表演了一個嗆水。

秦立：“……”

係統：【噗、噗噗噗……】

不著調的666表演了一個連環放屁。

離譜，離了大譜。

竟然還有小人魚會嗆水！

秦立將小人魚又撈起來，小人魚蔫巴巴的，沒有了一開始的神氣活現。

秦立指了指浴缸：“我給你洗澡呢，你也不看看自己剛剛那麼臭。”

“也不知道是誰躲在下水道裡那麼久，身上都臭烘烘的。給你用沐浴露擦了好幾遍。”

秦立又拿起來旁邊空了一罐的牛奶味的沐浴露瓶子來。

都要抵到小人魚的眼跟前了。

小人魚伸出小手蹼去推。

它才不看呢！

生氣！

這人就是壞！

秦立對小人魚沒了脾氣，將安分下來的小人魚洗乾淨就用毛巾擦了擦，放到了床上去。

“你睡吧，我去洗漱。”

這屋子是係統給找的，秦立的要求很低，隻要有水就行，但666不行。

666用它自己的高標準來要求，房子裡必須有浴缸跟沐浴露，還有柔軟的大床。

小人魚是第一次躺在人類的床上，很不習慣。

它的身上蓋著被子，被子輕飄飄的，根本擋不住它亂動。

短胖的小魚尾巴動了動，沒了水就乾巴巴，不太舒服。

小手蹼忍不住摳了摳自己的尾巴，越摳越癢，它臉頰旁邊的魚鰓不住翕動，等秦立從衛生間裡出來，剛剛還躺著的小人魚沒了，被子裡倒是鼓鼓囊囊。

“怎麼了？是不是要水？”

秦立掀開了被子，露出了裡麵的小人魚、啊不，一個小崽子。

小人魚光|溜|溜地躺在被子裡，眼睛又大又圓，小手蹼跟小尾巴都沒了，變成了跟秦立一樣的手跟腿。

隻是它魚太小，尾巴短胖，變出來的小腿也是胖乎乎，短短的，小手肉嘟嘟，手背上還有兩個淺淺的窩窩。

“呀！”

小人魚大聲叫嚷道，聲音奶裡奶氣，凶巴巴至極。

隻是那雙深藍色到幾乎濃黑的眼珠子在燈光下顯得卻格外清澈。

裡頭的魚蠢也在秦立的眼中一覽無餘。

小人魚從秦立的手中搶過了自己的被子，然後在被子裡滾了兩圈，將被子牢牢地綁在自己的身上。

這是它的玩具，才不給壞人！

小人魚滾了兩圈又覺得好玩，就在秦立的跟前，咕嚕一圈，又是咕嚕一圈，就“啪唧”一聲摔在了地上。

秦立等了兩秒鐘，一陣“嗷嗷”的哭聲終於響起來，夾雜著“劈裡啪啦”小珍珠砸在地板上的聲音。

秦立的嘴唇動了動，又抿起來。

不好，這樣不好，不能嘲笑小朋友。

過了半個小時後，變成了小人類的小人魚坐在了結實的大腿上，抽抽噎噎，慢慢地一小口一小口喝著秦立給它倒的溫水。

在它目光所及的床頭櫃上，秦立一開始撿到專門用來裝它眼淚的玻璃瓶的“水位線”迅速升高。

都快一半了。

小人魚哭了一頓，才終於是困倦了。

秦立儘職儘責，照顧著它，後麵一句氣魚的話都沒有說。

小人魚心裡也賭著氣，不看秦立一眼，也不再哼哼唧唧。

它被秦立放在重新整理好的被子裡，就雙眼一閉睡了過去。

秦立沒有詢問666小人魚現在的狀態，和為什麼會變成雙腿的原因。

小人魚看起來沒有任何不適，就說明對它來說不算什麼。

秦立才躺進去，懷裡就鑽進來一個小身體。

剛剛小嘴硬邦邦的小人魚往他的懷裡擠，一擠一個不出聲，早就睡了過去。

秦立嘴角噙著一抹笑，無聲歎息。

-

小人魚醒來的時候被子裡就隻有它一條魚。

它的腦子醒了，身體還沒有醒，察覺到自己一條魚孤零零地呆著，就不住往旁邊鑽，結果什麼都沒有。

小人魚猛然從床上坐起來，小臉發白。

人、人呢！

壞人呢！

小人魚急急忙忙從床上滾下來，這一次可能是屋子裡沒人，它隻是雙眼噙著淚，沒有掉下來。

它還不會爬，也不會走，隻會滾。

等它好不容易滾到了門邊，門就被人從外麵拉開，沒有刹住車的小人魚就這麼咕嚕嚕“嘭”地一聲撞在了來人的鞋子上。

秦立低下頭，跟躺在地上的小人魚大眼瞪大眼。

旁觀的666：【……】

它覺得自己需要去跟主係統確認一下，這個世界的世界意識到底是不是這個傻敷敷的小人魚。

這小腦袋瓜子瞧起來不像啊！

秦立彎下腰，在地上滾了一圈臟兮兮的小人魚一句話都還沒有說，就又被按在“油鍋”裡重新搓了一個香噴噴的澡。

這一次它終於知道自己的噩夢是怎麼回事了。

大鐵鍋就是它現在呆著的大浴缸，裡麵熱烘烘用來“煮魚”的油水就是它的洗澡水。

大鐵勺就是秦立那比它臉還要大的巴掌。

調味品是沐浴露，佐料是小鴨子。

小人魚：“……”

小人魚偷偷低下小腦袋，當作什麼都不知道。

秦立見小人魚乖乖的，也聽不到它心裡話，洗刷乾淨了就將它抱出去。不過這次沒有塞到被子裡，而是將小人魚穿好了衣服。

小人魚套上了紅色的小舞獅服裝，腦袋上多了一個獅子頭，全身上下紅彤彤的。

秦立還給它戴上了一個貓咪小口罩。

徹底改變種族。

係統十分滿意。

【不錯。】

它積攢的積分終於是有了用武之地。

秦立嘴唇微揚。

在小人魚睡覺的時候他跟係統去了這附近的商場，裡頭有兒童衣服，但已經過去好些年，裡頭的衣服都落滿了灰塵，灰撲撲的，係統審美拔高，看不上。

秦立拿一件它就嗆一件。

不是“太臟了”，就是“你能不能用點心”，到最後無語發火“你什麼臭審美”說話跟開炮一樣突突突。

秦立選中了一件亮粉色的衣服，係統被紫紅色的芭比粉刺得眼睛生疼，一個勁兒地問他眼睛瞎了沒。

秦立沒吭聲，但嘴唇抿著。

係統要是有實體站在秦立跟前，秦立看在同為同事的份上，四十米大刀砍統之前可以先讓統跑個三十九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