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小男主答應,蘇朝陽輕笑,“這才乖嘛,放心吧,等上了哥哥的車,保證把你穩穩送到縣裡。”
大概因為聽到哥哥二字,他發現小男主的臉沉了點,加上發燒又黑又紅的。
小男主倔強站在原地一聲不吭,估計心裡天人在交戰。
現在小男主太過虛弱,萬一刺激過度氣暈,那就不好了。
他知道這不可能,就是想想而已。
書中未來的男主擁有一顆大心臟。就算現在還小,遠不及以後,那也不是一般同齡人能比的。
蘇朝陽收起臉上的笑意,轉身推著自行車來到陸宴跟前,跨坐上去又回頭用手拍拍車尾位置,下巴輕揚,示意他上來。
陸宴猶豫幾秒,瞥了眼蘇朝陽拍車時的手,那半卷起的袖子下是若隱若現的青筋,皺著眉靠近。
見他靠近,明明腳步浮虛還警惕至極,蘇朝陽突然體貼提醒:“你是跨坐還是側坐?要不你還是側著坐吧,這樣不會膈蛋。為了安全,最好還是抱著我的腰。”
陸宴身體一晃,下一秒反向跨坐,腰杆挺直,生怕任何部位接觸到他。
蘇朝陽默了一秒,好歹小男主沒繼續糾結,願意上車了。
反坐就反坐。
他騎車穩一點就行。
以他的車技,怎麼著也不至於讓小男主掉下車。
“坐穩了,弟弟。”蘇朝陽愉快踩著腳踏,回頭對身後的人說。
餘光正好看到小男主憋著的側臉,他眉眼更彎了。
占未來大男主的便宜,當他的哥哥幾天,想想還挺爽。
爽完考慮背後的小男主還是個病人,還是儘快將人送到要緊。
蘇朝陽也不逗他了,載著人走在這個年代的路上。
沒有天橋,沒有八車道的公路。少了鋼筋水泥的喧囂,多了泥土青草的寧靜。
車後的重量告訴他,他正載著一個人,能聽到對方的呼吸聲。
這一刻,他無比真實感受到這個世界的氣息。
好像也並不是那麼的糟糕。
兩人路上遇見時有點雞飛狗跳,卻一路安靜到達縣裡。
期間蘇朝陽沒發現,車後的陸宴從上車時渾身繃緊到放鬆,吹著深秋的風微微眯起了眼睛。
他在打盹。
陸宴也發現上了蘇朝陽的賊車,好像也沒有那麼糟糕。
“到了。”蘇朝陽看到縣裡人來人往,放慢速度,他回頭問:“你還好吧,你知道醫院在哪嗎?”
陸宴被驚醒,悄悄挺直腰,“你是說衛生院?不去那,去一家老中醫的醫館。”
這個年代的中醫館,蘇朝陽來了興趣,“在哪?”
“在郵電局不遠處。”陸宴說。
其他路蘇朝陽或許不是很熟,郵電局他熟啊。
原主最近一天去幾遍,這取錢的地方快刻進骨子裡了。
剛到郵電局,兩人迎麵碰到三個手臂戴著紅帶的人。
為首的男人停下來衝蘇朝陽點頭,還驚訝往他車後看了眼。認出陸宴後,還用意味深長衝他使眼色。
沒等蘇朝陽反應過來,三人已經走遠。
而他突然有種背後涼颼颼的感覺,那是來自小男主的目光。
醫館果然離郵電局不遠,蘇朝陽將人送到,坐在那裡的是一位頭發全白的老爺子,戴著老花鏡在把脈。
醫館裡的病人不多,隻有兩個在小男主前麵。
想到現在天色看著不早了,蘇朝陽對陸宴說:“我先去郵局,一會來接你,等著哥。”
說完不等陸宴回應,開溜了。
來到郵電局,工作人員正收拾東西準備下班,蘇朝陽轉頭看向牆上的掛鐘,差五分鐘到五點。
幸好來得及時。
郵局的大姐早已眼熟他,對卡點過來的他也不惱,“蘇同誌,我還以為你中午會過來呢。”
蘇朝陽:“這不臨時有事,推遲了點。”
幾分鐘後,蘇朝陽拿著取到的錢和信在郵電局門前懷疑人生。
以往原主的父母給寄過來的錢就沒低於一百的,還有一堆各種各樣的票,尤其是年前這次。
現在他手裡隻有十五塊錢,十來張票子,裡麵米票五斤的一張,肉票五斤的一張,其他都是零零散散一斤幾兩零零碎碎的糧票。
這還不算什麼,更重要的是來信的內容。
原主之前暗中通過某些手段弄到的藥,即是藥倒小男主那次的藥,本來是暗地裡的交易,不知為何對方不但認出原主,還找到原主的父母進行勒索。
原主家裡父母操碎了心,信裡沒有提到被勒索多少財物,但是之後給他零花隻會讓他餓不死,想要各種花天酒地胡搞乾壞事,沒門!
這個主意還是他叔建議的,信中還提到他二叔找回來的那個孩子。
對此蘇朝陽一眼略過,關注更多放在原主的父母身上。
原主記憶中的父母麵容模糊,像隔了一層紗。
從小到大,對原主更是溺愛,基本有求必應。
這事他們明顯氣狠了。
蘇朝陽在原主的模糊的記憶中的父母感受到莫名的熟悉,那是他的父母如出一撇的愛護。
這讓蘇小少爺心裡莫名難受,末世半個月,電話打不通,家裡的人也沒有來接他。
即使他因為某些原因在遠離蘇家的城市念書……
這也是他來到這裡一直不敢想家裡的原因,現在因為原主父母寄來的信。信紙上麵記載著的是原主母親一字一句的囑咐,或是偶然換父親接筆後的恨鐵不成鋼。
更多的是原主母親細細碎碎扯著家裡的各種事,完全挑起了他的情緒。
他抹了一把臉,在心裡問:“係統,我知道你在,原主呢?”
他前方彈出字幕:“蘇朝陽這個反派人物是我們係統的數據NPC,因產生意識雛形,被總部收回。”
蘇朝陽:“為什麼要回收,難道這世界都是數據NPC?”
係統:“這是一個真實的世界,我們係統也是利用萬千世界的漏洞來安插/我們那些最有天賦,能產出意識的苗子。像你這個身體,出生是不哭不鬨的癡傻兒,三歲也沒恢複。按照世界走向他是正常人,這給了我們機會。”
蘇朝陽沒有太過驚訝,他來自二十二世紀,那時網傳已有AI出現自我意識。
“所以你們就把我弄來了?”他迫切想知道係統怎麼把他弄到這裡,這關係到他是不是也能通過係統回去。
係統:“我們準備好數據投放時,是你自己先一步進入這個身體的!還把我綁定了,我原本隻是輔助我們係統幼苗做任務的!!不是輔助你這個人類的!!!”
一連串的感歎號,看得出係統此時的情緒也不是很穩定,估計正在崩潰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