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呀,你們兩個回來了。”森醫生偏頭看向門口,嘴角噙著一抹溫和的笑,似乎心情相當不錯。
渾身濕漉漉的江戶川亂步悶頭進了門,理也不理他。
不過森先生也不在意就是了,收起笑容,輕飄飄的在江戶川亂步進門後看向太宰治。
“你似乎很順利哦,太宰君,不愧是你呢……不過彆太小看亂步君咯,那孩子比你想的堅強多了。那麼,小孩子的時間,大人就不參與了,請繼續你無用的努力吧,加油哦!”
太宰治的眼睫輕顫兩下,還是隻冷淡的輕哼一聲,左耳進右耳出,緊跟著江戶川亂步身後進了屋。
“嘛,小孩子真是喜歡鬨彆扭呢,我可是好心提醒,不聽我也沒辦法。”森醫生無奈的攤了攤手,笑容沒有褪去。
他總是笑著的,冰冷的、溫柔的、悲傷的,隻要能夠有助於達成目的,他不會吝惜一點。
什麼時候的笑容是真心的呢?
大概,每一個笑容都是出自他的真心吧。
所做之事堂堂正正,未曾有半分隱瞞,但是也窮儘到狡詐陰險如狐,令人反感到退避三舍卻總是不得不心服口服。
“快點成長起來吧,兩個人……”他歎息一聲,由衷的遺憾著感歎。
能夠接替他的人,擁有這份才能的人。
森鷗外比誰都更加清楚,在某些時候,江戶川亂步要比太宰治更有這份潛力。
太宰治漠視著生命,不僅是自己,世界也好,根本無所謂。但與此同時,他又深切的渴求著生命的意義,他的本質就是矛盾和脆弱。
即使太宰治再怎麼努力的將尖銳冰冷的惡意構成外殼擺在外麵,他本質的虛無空洞依然每時每刻在吞噬著他自己和他身邊的人。
但是江戶川亂步卻不同。
江戶川亂步,生來具有極致的智力,卻被天才的父母壓製,作為正常的嬌氣獨生子女成長。
這樣畸形的教育並沒有進行到最後一步,他的父母就已經逝去。
半成品的孤獨天才徘徊在成熟和幼稚之間。
他不會無視生命,無比平等的視角讓他的任性看上去充滿冷漠,但又和【惡】有著遙遠的分界。
因為【善】的極致,比起【惡】更令人恐懼。
理性極致的才能之花綻放在這個少年的靈魂,世人對少年來說不過是愚蠢的稚兒,保護或者摧毀,一念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