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上次來探案現場的那個小鬼呢?”警探女士無聊的拍了拍身邊的同事。
同事心不在焉的掃視著四周:“鬼才想知道,就他那副臭屁樣子。”
“不用這麼說吧,人家是真的厲害。”警探女士忍不住辯解道。
同事冷笑著搖頭:“再厲害有什麼用,簡直像是個怪物,我可是一看到他那雙綠色的眼睛就、就……哎呀,反正就是不舒服。再說,一眼就能看穿真相,還要我們有什麼用?”
警探女士沒辦法繼續反駁了,悻悻的摸了摸鼻子。
隱含希冀的翠色眸子黯淡了一瞬,又緩緩閉上。
江戶川亂步用力按了按頭上的偵探帽,坐到了一旁的河堤處,昨日的血腥似乎仍然未散,河水堤岸有猩紅,空氣也有鐵鏽腥氣。
當然,江戶川亂步是不可能留下如此大的漏洞的,隻不過是……他將那一切記得太過清晰罷了。
“不要再回來了。”他站起,自言自語著將帽子拋進了河裡,轉身,狠狠咬了一下下唇,頭也不回就離開了。
“準備好了嗎?亂步君。”森醫生手插口袋歪頭笑問道,同時伸出手,向著大步走來的江戶川亂步。
太宰治無神的鳶色半眼緊緊注視著沉默的亂步。
亂步先生……沒有戴偵探帽。
是放棄了啊。
“我們走吧。”不知道什麼時候起,少年清亮的聲音成熟起來,濃鬱的某種物質覆蓋住了聲帶,迫使它發出破碎沙啞的音調。
江戶川亂步毫不猶豫的握住了森先生遞來的手,搭乘上了這一班直通地獄的列車。三人座,單程票,坐到最後的又剩下誰呢?
小小的診室被拋在三人身後,他們將要去往更加適合【異常】的居所。
向如今的【平凡】告彆吧,裡世界的大門正在打開。
信任也好,背叛也罷,在這一刻儘數忘掉吧。因為黑暗中隻用思考生存就好,一切不過是混亂中的些許調劑。
不必企圖得到救贖,不必背負所謂羈絆,一切隻是謊言騙過了自己,也騙過了他人。
森先生應下了港口黑手黨BOSS的邀請,去貼身照顧病危的對方。
大概……再過不久,那個房間的主人就要換一個了吧。
無論是太宰治還是江戶川亂步都清楚的知道所跟隨之人的本質,那是足以鎮壓整個港口黑手黨的,遠勝於其的黑色。
但是同時,他們兩個也無法表現出更多恐懼或是同情。連自己都不在意的人,又要怎樣將他人放在目光之下?不過是來自未來的荒謬悖論。
不是逃不開,僅僅是不想逃。黑暗中的居民,無法在陽光下茁壯成長。即便本該享有陽光雨露,既然來到極樂土,又何必思考如何踏上人間路。
因為森先生接納了他們,在這片黑暗中,有了容身之所,他們就留了下來。
殘缺的意誌使少年抵抗的欲望降到了最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