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啊,姑且還是想作為一個人類而活的。”黑步輕撫著胸腔,那裡麵有著撲通撲通跳躍著的鮮活的心臟。那麼沉穩的節奏,看不出一絲油儘燈枯,誠實的散發著生機活力。
真是奇怪啊,明明還在努力的維係著這條殘破的生命,但是卻完全聽不真切這孩子的聲音。
“對於你這樣的家夥來說……所謂的人,到底是什麼?”軍警步不屑的嗤笑,十指卻不平靜的無規律活動。
“說的也是……”黑步不明意味的低笑一聲,餘韻悠長,他將雙手交叉放在大腿上。
“不過,一味的追求,企圖掌握虛無縹緲的正義的人,也沒有資格來教育我吧。是身邊人的縱容讓你變的驕縱了嗎?但是幸福這種東西,不好好保養……可是會生鏽的。”黑步勾起淺色的薄唇,似笑非笑的看著麵色逐漸冰冷的軍警步。
“你又懂什麼?你從來沒有品嘗過絲毫的安穩與幸福,連幸福為何物都不知道的人,根本沒有資格高高在上的點評。你不懂得正義、不理解立場、不在乎他人,那麼也從根本上與我不同。”軍警步毫不猶豫的反駁。
黑步沉默了一下,喃喃的反駁了一句:“不,我是……”知道的。
不過他很快回過神,止住話頭,沒有陷入對手的邏輯去試圖辯論無解的議題,而是慢條斯理的打量了一番軍警步的屋子,了然的點點頭,心裡有數,開始了下一輪的唇槍舌劍。
“痕跡消除的不錯,但是還是缺少經驗。一個人擔起整個警局,依靠龍頭戰爭的功績威懾下屬,但是這種依靠你一個人的運行模式根本堅持不下去。原來如此,將警局當作歸宿了嗎,因為那些死去的引路人?沒想到你這麼脆弱……”
“閉嘴!”軍警步怒喝道。
“你也不過是個懦夫罷了。”他們兩個都是。
語畢,青年也不再試圖火上澆油,隻是靜靜的看著渾身顫抖的軍警步,一言不發。
對方無時無刻不燃燒的火焰不僅在傷害彆人,更是在灼傷自己,那是他掩埋的最深的傷口。所謂的幸福和正義啊……
那些美好的東西隻是三月的繁花,終將凋零。企圖無儘延長花期的江戶川亂步,隻能作為悲劇之下舞蹈的主演。
令黑步有些許困惑的是,隨著他刺激的話語,共享得來的情感卻越發平靜沉穩。
軍警步閉了閉眼,迅速調整了自己不對勁的狀態,他笑著道:“混蛋,彆小看人了。我可是……江戶川亂步啊!”
孩子氣是每一個江戶川亂步都離不開的特質,區彆隻是表現的形式。
最簡單明了的就是武偵亂步的任□□撒嬌。
最扭曲的自然是黑步的目下無塵,任性到拋下一切的地步。
軍警步自然也有這種特質,純粹的正義,不接受任何與自己相駁的建議。他的自我是如此堅定,與迷失在陰暗中的黑步完全不同。即使是三日的光明,他也願意伸出手,勇敢的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