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六點,申城的天黑得很早,外麵已經是漆黑一片,羅珂打開了房門,一股酒氣撲麵而來。
“喲,今天在家啊。”渾身酒氣的男人身高不足一米七,板寸,長得很潦草,像一頭對眼比目魚。
羅珂記得這個人,住在對門左手邊的流氓,是租戶,托他的福,她才能和仲清霄同居。
“有事?”羅珂問了一句。
男人咧嘴笑著,酒糟鼻泛著深紅,一雙圓眼盯著羅珂上下打量。
“聽說你交男朋友了啊?”男人說著話朝羅珂靠近,他身上的味道實在不好聞,也不知道喝了多少。
“你男人呢?叫出來!叫出來!”
羅珂平靜地糾正:“是未婚夫。”
雖然還不確定仲清霄打不打算和她結婚,但是羅珂更注重自己的想法,她對仲清霄有□□的欲望。
聽見未婚夫三個字,男人的眼神陡然凶狠起來,一把抓住羅珂的手。
“好你個不要臉的臭娘們!甩了老子跟他好了是吧?”男人一步向前,嘴裡咒罵著什麼,羅珂沒有認真聽。
她下垂的目光隻是注意到,這個人類男越界了,居然敢把自己的腳,踩在她家的門框上,一副要闖進來的樣子。
彆的也就算了,領地是不容侵犯的。
羅珂退了半步,酒醉男正要趁勢追上,臉上突然就結結實實挨了一下,打得他眼前都黑了。
他渾身一震,酒都醒了大半,毛骨悚然地看著羅珂:“是、是你打老子?”
他剛剛雖然醉著,可又沒瞎,他沒看見這個女的出手啊!
而且那一巴掌的觸感……很奇怪,不知道怎麼形容,反正不像是人手。
卷毛站在不遠處,它作出防禦姿態,嘴裡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原因很簡單,因為外麵那個男人根本威脅不到任何人,狗在危險感知方麵的能力遠遠比人類強。
羅珂沒有回答他的話,隻是盯著自家的門檻看,上麵有一隻腳印,很礙眼。
她皺起了眉,對此感到不滿。
仲清霄總是把屋子收拾得很乾淨,她不能總是添亂。
“這裡臟了。”羅珂用腳尖點了點。
酒醉男沒聽明白,順著她手指的目光看了一眼。
“擦乾淨。”她抬眸,一臉理所應當。
“臭娘們,你當老子……”酒醉男正要發飆,突然感覺腦袋上被人摁住,還沒反應過來他整個人就被摁了下去,脊骨差點被突如其來的強壓折斷,他慘叫了一聲,臉著的地。
羅珂拿著他,像是在拿著一塊抹布,一點點用他身上的衣服、皮膚,把腳印蹭得乾乾淨淨,不留一絲痕跡。
“好了。”她鬆開手,沒有去管男人疼得麵目扭曲的臉,保持著自己的社交禮儀,“謝謝。”
要不是因為這個男人,她不可能和仲清霄同居的。
不再管外麵的人,羅珂反手關上了門,回到客廳關掉電視,坐在餐桌旁邊等開飯。
晚上吃米飯,三個菜一個湯,仲清霄做的番茄蛋湯很好喝,羅珂每次都能喝好幾碗。
“囤一點食物吧。”
兩個人吃飯的時候,羅珂突然開口。
她很少會主動提什麼建議,仲清霄下意識以為她說的大概是零食,道:“好,你發清單給我,明天我買回來。”
羅珂搖了搖頭,“米,麵,肉,菜,蛋,你能想到的一切生活必須品都買,還有飲用水。”
仲清霄不明所以:“買這些乾什麼?”
“我想把媽媽接過來住。”羅珂回答道,“還有你的父親。”
她和仲清霄,都是單親家庭,而羅珂沒有多餘的朋友。
“啊,是想見麵了嗎?”仲清霄聞言有些不好意思,這相當於見家長了,進度有點太快了,不過也無所謂,隻是聚在一起吃頓飯的話。
“九十平。”羅珂眯眼,“他們來的話,需要騰出一個房間。”
“沒關係,我可以去書房。”仲清霄大方地讓出自己的臥室,他心裡有些奇怪小珂居然會想讓他爸留下來,他之前一直以為,小珂會很抗拒和他家裡人相處。
四個人,再加一條狗,九十平顯然有些擁擠了,不過仲清霄根本沒有考慮這方麵的事,畢竟在他的認知中,雙方的父母應該隻是過來小住幾天。
吃過飯後,仲清霄去洗碗,羅珂則站在窗邊往樓下看。
18樓,這個數字很必要,若論房屋麵積,仲清霄有一套江景大平層,住六七個人都綽綽有餘。
然而那是彆墅區,最高的樓層隻有5層。
晚上的時候,樓下傳來咣咣咣的砸門聲,近一周從前天開始,每天都有,好像是債主上門找人的,幾次都沒有回聲,要債的那幾個凶神惡煞,周圍鄰居也不敢應。
羅珂沒有在意,她掃了眼還在書房看資料的仲清霄,關掉客廳的燈回了房。
還有十一天,她在心裡默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