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出見麵的邀請後。
席延沒有得到任何答複,但通話仍在繼續,他起身,邁著長腿,走進浴室,目光落在天花板的排風裝置上。
“我知道你有顧慮。”
席延將眼神一斂,帶著難以細察的沉重,對著沒有回應的手機,冒出低沉嗓音,“你應該有穩定的工作。”
“不想輕易見麵是很正常的事。”
“但至少標記的行為責任在我,在臨時標記消除之前,我不希望你的身體因我造成不舒服。”
說完這些話。
席延懸著的心仍沒落下,空氣很悶,沒有回應的通話讓氛圍格外凝重,他顯得像是在唱獨角戲。
但又似是能感知到對方有所動容。
因酒店的格局特殊,這兩間套房的浴室僅隔著一道牆,作為理工科學子,席延知道排風係統能經過各雙方調整,變成互通的狀態。
也就是說——
他可以試著在浴室裡散發信息素,讓處於被他臨時標記期狀態的omega,在隔壁的浴室裡,能夠緩解對alpha信息素的需求。
“你可以試著按照我說的方法操作。”
席延不自覺倚靠壁麵,薄唇輕啟,手上正如他所教的那般進行係統調試,而後,垂下漆黑眼睫,“把排風係統調試成互通狀態後。”
“我會釋放一些信息素。”
“希望……能讓你稍微好受一些。”
他說也說了,做也準備做了,不言而喻的信息傳遞而去,身處隔壁浴室裡的沈季鈺,臉頰染著薄紅,都是成年人又怎能聽不懂。
他說過想要alpha的信息素。
在他隱瞞著身份,像是在耍弄對方之際,那位書呆子alpha仍是好脾氣,滿足他的索求,準備安撫他不穩定的腺體。
“……”
沈季鈺說不上來是怎麼想的。
被擱在冰冷瓷磚台的手機,顯示著通話狀態,而正在趕往酒店的發小,不知何時會出麵打攪,以至於氣氛的曖昧隨著時間隻增不減。
身處在逼仄的浴室裡,沈季鈺的呼吸不受自控地變熱,坐往馬桶上,身體愈來愈渴求alpha的信息素。
手機裡冒出嗓音磁性的alpha的聲音:“當然,如果想要拒絕可以掛斷電話,我會停止我的行為。”
沈季鈺的手掌搭在胳膊肘,往下滑,卻並非是往擱著手機的方向,幾秒鐘的靜謐,相當於他默認了對方的行為。
席延猶豫著開口:“那我開始了?”
沈季鈺:“……!”
在鼻尖嗅到那股好聞的檀香味之時。
他的身體給出了劇烈反應,身子如電流過境,指尖用力蜷起,通紅的臉部往下埋,似是羞恥,唇角咬得過分用力。
沈季鈺完全顧不上思考什麼了。
他仰起下巴,額發軟軟地搭在耳側,不住地竭力呼吸,攥取那股alpha信息素的氣息,就連眼眸也流淌出了貪婪。
好舒服。
沈季鈺忍不住輕哼一聲,轉瞬間,他又錯愕地抬起手背,捂住薄唇,目光牢牢地鎖定了通話狀態的手機。
分明——
那個名叫席延的alpha是聽不到的。
可越是這般想,沈季鈺就越是被羞恥心環繞,他這麼些年來自詡不會像其他omega那樣,輕而易舉被alpha的信息素所操控的念頭,似乎迎來了全麵崩盤。
但這種感覺也說不上糟糕。
那位alpha的信息素太過好聞,以及對方很特彆,給沈季鈺的感覺跟那些討厭的alpha完全不一樣。
在對方的信息素安撫之中。
沈季鈺闔了闔眼,近幾天連軸轉,神經終於不再緊繃,反而放鬆且虛弱地靠在牆壁,迷迷糊糊地又睡著了。
另一邊。
完全沒有安撫經驗的席延,隻在網上搜尋了些建議,就這麼試著發散一點點的信息素,對omega進行安撫。
通話始終在進行。
但——對方似乎沒有任何動靜了?
席延並非想要窺探隱私,隻是因從小生活的環境所致,他的敏感度通常較高,聽聲判斷,那邊的浴室應當確實是有過人的。
隻是現在不確定還有沒有了。
席延感知到所釋放的信息素足夠了,過多也怕引出不良反應,及時止住,深吸口氣,而後握著手機走回了書桌前。
談話的另一邊始終沒反應,但也沒結束通話,以至於他不確定是否該主動掛斷。
思忖了會兒。
他選擇把手機充上電,坐回椅子,重新進入學習狀態,等對方有什麼要說的,應該會主動找他就是了。
窗外。
這座歐洲老城的街道上,白雪紛飛,行人匆匆,在燈光的照拂下如童話世界。
屋內。
桌上的台燈亮到夜深,靜謐無聲,早在席延處於學習狀態中,電話被事後掛斷,通話時長卻顯示著那段曖昧安撫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