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是為了戲弄他才答應要見麵的嗎?
可他總覺著線條不像那樣的人。
不管如何。
對方是被他標記了的omega,出於責任,席延在三個月內有著義務關心對方的身體狀況。
想到周末要跟袁醫生見麵複查腺體,席延希望到時候能弄清楚,線條到底為什麼會反悔跟他見麵。
與此同時。
那趟從南陵到津海路線的輪船,上下三層,內部環境算得上豪華,頂層的餐廳正在清場拍攝。
一大群娛樂圈的工作人員各就各位,燈光、攝像、拿著對話聲筒的導演,都在為接下來的武打戲份做準備。
這場武打鏡頭要求屬實高難度,導演還喜歡懟臉拍,完全不可能讓替身上場。
好在年輕的影帝業務能力過硬。
其他演員恐怕要熬大夜的戲份,謝宿拍了兩三條就過了,看得導演直呼過癮,堪稱完美,恨不得讓他再拍兩條。
但聽說謝影帝的朋友來了,彆的戲份也要趕進度,導演隻好作罷,繼續忙碌去了。
不遠處。
正候在甲板露台的沈季鈺,身段頎長挺拔,柔軟細發在有些黯淡的光線下,流淌著溫柔的光澤,但那張臉實在有點兒臭。
謝宿隻披了件大衣,裡邊還是拍戲穿的破爛複古西裝,靠上去,什麼也不說地陪他吹冷風。
沈季鈺晃著玻璃杯,睨過來:“這麼快就拍完了?”
“嗯。”
謝宿著實一表人才,溫和帥氣,有著很正統的演員氣質,“到現在還沒把袁狗放出黑名單?”
沈季鈺嫌棄道:“他待到明年吧。”
謝宿好笑不已,破天荒地嘴上跑火車,說反正沒多久也該過年了,還問沈季鈺有沒有把那個叫席延的alpha放出來。
“……”
沈季鈺完全被戳中心事,刺蝟似的,把身邊人紮了一頓,“你自己的事處理好了?”
謝宿近來也遇上感情風波,歎氣道:“這麼說吧,你要是上船是為了浪費時間,那我能跟你嘮一宿。”
“但現在看來。”
“某人更像是要我幫忙拿主意?”
沈季鈺不吭聲,神經緊繃,再吹風怕是要出事,跟謝宿往輪船二樓的休息區走去:“那個alpha是沈思寧的前任。”
謝宿驚訝地抬了抬眉,深吸氣,半晌才說:“那還是彆把袁狗從黑名單拉出來了。”
沈季鈺沒接茬,隻遞去開著視頻的手機,後者接過,相當平靜地看完了。
“袁彬讓我彆信。”
沈季鈺針對的是視頻裡,他那個同父異母的弟弟的酒後瘋言,還轉述了袁彬的原話,說他沒打算故意隱瞞,而是想慢慢鋪墊,等以後水到渠成再開口之類的。
在德國的那天。
他倆在車裡都要把車頂掀翻了,袁彬一路都在發毒誓,說騙人他這輩子都找不到alpha老婆。
“我要直接說了,你能理我嗎,肯定轉頭又找我家老爹切腺體去了。”
“我是席延的醫生,三年啊,不是三個月也不是三天,他的情況我還不了解嗎?!”
“他怎麼可能跟沈思寧睡過嘛!”
“你以為他一個拿國獎的學霸,是因為什麼總存不下錢的,他每個月要給外婆負擔醫藥費,其他的基本都用在控製他腺體的藥上了!”
“你動動你的腦子,我怎麼一直沒給他複查,說明跟你睡了之後才不用像之前那樣刻意控製信息素的啊!”
“……”
走在通往貴賓艙室的地毯上。
沈季鈺的腳步異常沉重,不自覺垂下眼,睫毛顫動,像在無聲透露著他衝動做過的事情。
——他不分青紅皂白地把席延拉黑了。
謝宿把手機還回去,摩挲著下巴,不像是來替發小分擔壓力:“所以你現在是怎麼想的?”
反而更像是逼對方做出選擇的。
“沒想法。”
年輕總裁習慣於死鴨子嘴硬。
謝宿習以為常道:“那就是現在心裡亂,做不出決定,打算再觀望觀望。”
沈季鈺:“……”
直接把他身份證爆出來得了。
謝宿笑而不語,手伸進西褲口袋裡,正打算摸出房卡,卻忽然想起了什麼:“對了。”
“我這部戲裡有個劇情也跟標記有關。”
說著。
這位影帝露出微妙的表情,卻不是對劇本帶著不滿,語氣浮誇:“你說怎麼會有陌生alpha和omega隻睡了一次就懷上的?”
沈季鈺:“?”
謝宿笑眯眯地提醒道:“我願稱之為易孕體質。”
沈季鈺:“…………”
好像有什麼東西翻了。
仔細一看——哦,原來是友誼的小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