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太聰明了迢迢!(1 / 2)

找錯反派哥哥後 青端 6171 字 9個月前

離開的時候,還是展戎帶的路。

鐘宴笙衣袍掩得嚴嚴實實的,心有餘悸。

哥哥的脾氣實在不太好。

展戎沉默了良久,冷不丁開口:“屬下展戎。”

鐘宴笙愣了一下,之前問的問題延遲到現在才被回答,他也沒生氣,瞅到展戎腰間配著的刀,大大方方點頭:“喔,好的,展護院。”

展戎麵上沉靜冷酷,實則仍在持續的震驚之中,沒有反駁這個稱呼,重新暗自打量他。

此人反應不快,瘦弱單薄,一看就沒練過武,單手就能擰死。

但卻能在王爺頭疾發作時全身而退,差點把王爺甩出去也沒受罰,王爺還評價他“怪可愛”的,下午甚至還跟王爺在屋裡睡了一覺!

要知道王爺因為頭疾,睡眠極差,稍有風吹草動就會醒,尤其是犯頭疾的這幾日,幾乎是夜夜不得眠的。

太可怕了。

真是太可怕了。

連那幾個喜歡蹦躂的親王,在王爺麵前都沒有此人……不,這位小公子從容。

深藏不露。

值得敬佩。

鐘宴笙還不知道身邊冷著臉的展戎對他生出了股詭異的敬意。

展戎的步子太大,他跟得吃力,身上又疼,走了會兒就不太行了,臉上浮出蒼白的痛色。

展戎:“……”

麵無表情地放慢了點腳步。

鐘宴笙敏感地發現了這一點,露出個笑,誠懇地感謝:“謝謝,你是個好人。”

展戎奇怪地又看了他一眼。

這輩子第一次有人說他是個好人。

待鐘宴笙走出彆院大門時,展戎的態度不似之前冷酷,朝他點了下頭,才輕輕將大門關上。

鐘宴笙明顯感覺到,展戎對他的敵意消減了些許。

看來和真少爺身邊的人也融洽了一點呢!

鐘宴笙心情地很好地上了馬車,等雲成一道回了京,又偷偷溜回侯府。

一進自己的院子,鐘宴笙就直奔廚房,小廚房裡正準備著晚飯,見他來了,紛紛笑起來:“小世子怎麼過來啦?可是有什麼吩咐?”

鐘宴笙禮貌地挨個打了招呼,才道:“李嬸,我想吃您做的鬆子百合酥了,明早可以做嗎?”

小世子挑嘴,平時大家愁掉了頭發做這做那,小世子也隻能勉強塞進幾口,難得竟然跑過來提要求,掌勺的李嬸笑得合不攏嘴:“可以,自然可以!”

鐘宴笙又交待了到時候要用盒子裝好,這才心滿意足離開,感覺侯府的未來在他的努力之下,變得愈發光明燦爛了。

蕭弄給的藥膏藥效極佳,不止活血化瘀,還能鎮痛,下午塗的藥,晚上就沒那麼疼了。

這麼有用的藥,想必很貴重。

鐘宴笙喜歡乾淨,出去回來都要沐浴,洗乾淨了重新塗藥,嗅嗅指尖沾上的清苦藥香,隔著裡衣摸摸肚皮,決定挑個回禮。

王伯送了他花籽,也要回禮。

隻是回禮肯定不能從院裡的小庫房,或者屋裡的博古架上拿的,不然他有種偷了真少爺的東西去送給他的彆扭感,畢竟這些東西,以後都是要還回去的。

擦了擦頭發,鐘宴笙推門而出,靠在柱子上,朝著院中的雲成招招手:“雲成,過來一下。”

雲成正在院裡跟小丫鬟們開玩笑,聽到呼喚,笑嘻嘻地跑過來:“怎麼了少爺?”

鐘宴笙壓低聲音,做賊似的:“我的小私庫裡有多少銀子?”

鐘宴笙是有自己的小私庫的,裡頭的銀子是他自己賣畫賺的——姑蘇一帶文風盛行,富商也多,大多喜愛附庸風雅。

畫是兩年前一個富商求著買的,鐘宴笙當時覺得他大概是想攀侯府這條高枝,而不是看上了他的畫,起初不樂意賣,還是富商反複保證自己是真的喜歡那兩幅畫很想買,侯夫人又哄了他幾句才賣的。

賣了多少鐘宴笙也不清楚,淮安侯和侯夫人養他養得精細,不會短了他吃喝,月例也多,都花不完。

鐘宴笙對小私庫沒報太大期望,那個富商說會給出自己覺得值的價位,他感覺他的畫技也就那樣,應該沒幾個錢。

結果雲成報出個遠超他預期的數字。

鐘宴笙還以為自己聽錯了,震驚地瞪大了眼:“多少?”

雲成又重複了一遍,撓撓頭:“少爺是覺得少嗎?也是,您那兩幅畫剛賣的時候,還不怎麼出名呢,若是放到現在,那肯定能翻好幾倍!”

“啊?”鐘宴笙更茫然了,“什麼出名?”

雲成恍悟:“哦哦,少爺您幾乎一直待在侯府裡,很少出門不知道,那個買畫的富商被侯爺警告過,不敢透露您的身份,所以但凡有人問他畫作者是誰,他就說是‘春鬆先生’,雖然隻有兩幅畫傳出去,但春鬆先生這個名號在江南一帶還是小有名氣呢!”

鐘宴笙扶著柱子緩了緩:“……”

他怎麼什麼都不知道。

意外得知了個重磅消息,鐘宴笙被砸得暈頭轉向的,不過小私庫裡的銀子比想象中多,是個大好事,畢竟這是目前為止,真正正正屬於他的東西。

心裡的石頭落了地,鐘宴笙安下心來,打開王伯送的花籽,準備等侯夫人回來送給她。

等之後挑個合適的時機,再告訴侯夫人這是真少爺送的。

結果他等到昏昏欲睡,也沒把侯夫人等回來,雲成跑去問了一趟,回來道:“少爺彆等了,夫人今晚宿在金福寺呢。”

鐘宴笙“啊”了聲,有時候真擔憂母親會信佛信到出家。

他揉揉眼睛,隻好先擱下寶貝似的揣了一天的花籽,鑽到床上踏踏實實睡了一覺。

隔日起來都巳時了。

淮安侯和侯夫人都不在,就沒人能管鐘宴笙,倆人提了廚房一早特地做好的鬆子百合酥,從小私庫拿了銀子,又溜出了侯府。

京城東市最熱鬨,但雲成租的馬車在西市那邊的客棧裡停著,鐘宴笙跟雲成約了下在哪兒見麵,便先去東市轉了轉,準備在這邊挑個回禮。

皇城比姑蘇繁華得多,長街之上車水馬龍,人流雲集,各種鋪子的招子讓人眼花繚亂。

鐘宴笙昨晚就想好了送王伯什麼,轉了一圈就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昨日王伯示範鬆土時,他幫忙薅了兩下,發現王伯的花鋤有點太老舊了。

他蹲下來,挨個把麵前的花鋤花鏟剪子全部拿起來揮了揮,滿意地點點頭:“我全要了。”

本來還對他敲敲揮揮的行徑不滿的掌櫃頓時眉開眼笑:“好好,東西有點多,小公子是要送上府還是?”

“勞煩您先包起來吧,我一會兒來取。”

鐘宴笙選完了,掏出銀子給了錢,自己的銀子花得十分安心。

早知道當初多賣兩幅畫了。

王伯的回禮買好了,但哥哥的還沒想好送什麼。

鐘宴笙又走了幾家鋪子,才在一家玉石鋪前停下腳步,進去轉了會兒,目光停在一個東西上。

夥計從鐘宴笙進門就在偷看,見狀笑著上前道:“小公子可是看上這章子了?這田黃石是昨兒才送來的,最好的一批料,就出了兩個章子,才擺出來呢,您就看到了,跟您有緣啊!”

送印章恰好,不高調也不俗氣。鐘宴笙沒琢磨多久,點頭:“我要了。”

一句話生意就談成了,夥計搓搓手,臉上堆滿了笑:“您要哪一枚?”

“都要。”鐘宴笙指指最好的那兩枚,“其中一個刻閒章,另一個不必刻字,分彆包好。”

一個送淮安侯,一個送哥哥。

鐘宴笙喜滋滋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