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跡 最後一門考試結束。(2 / 2)

再無今夏 眷希 5932 字 9個月前

一晚上的學習結束,陳緣知出了校門,熟悉的黑色車子停在左邊的街道上,她拉開門坐了進去。

黃燁從後視鏡看了她一眼,母女倆一句話也沒說,黃燁見陳緣知關上了車門,便慢慢發動了車子。

陳緣知靠著車窗,任由車子行駛途中產生的顛簸碰撞後腦。她有些累了,巨大的疲憊好像一頭午夜出沒的怪獸侵吞了她全部的強撐,她睜著眼看著車頂,發現自己即使如此也不想閉上眼休息。

黃燁就是在這時候出聲的:“你最近是開始看課外書了是嗎?”

陳緣知本來在出神,聞言怔了怔,猛地坐了起來:“你進我房間?”

黃燁反應很大地反駁:“我今天休息,把家裡都收拾了一遍,拖地的時候看到你桌子上擺著而已,沒動你東西。”

陳緣知語氣不太好:“看了又怎樣?我還不能看書了是嗎?”

黃燁:“你覺得你能嗎?你成績是很好了,還是看這些書對高考有幫助?”

陳緣知:“你怎麼知道沒幫助?我看了能調節心態,拓展了知識麵也有利於寫作積累素材,難道整天看教材就夠了?而且沒幫助我就不能看是嗎?你不如直說我就不配休息。”

黃燁打方向盤,一時沒出聲:“......我不是想和你吵架,我隻是提醒你一句,你現在該做什麼,你自己要清楚。”

“你爸最近生意不順,要是他回來了看到你成績變得那麼差,還在看課外書,他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來。你也知道的,他脾氣不好。”

陳緣知一僵,腦海中閃過一些混沌的片段,她不願再仔細回想,“......我知道。”

她一輩子也不會忘記。

黃燁:“知道就行。把你的書收好,彆讓他看到了,多放點心思在學習上,不要總是玩。”

陳緣知忽然覺得很累。她懶得再反駁黃燁,也懶得辯解,她沉默下來,發現自己不想再多說一句話。

......

第二天上學,陳緣知到教室的時候,黎羽憐已經到了,正坐在座位上吃早餐。

黎羽憐看到陳緣知便揚起了笑臉,“同桌早呀。”

陳緣知一邊放下書包一邊應道:“早。”

陳緣知拉開書包拉鏈,往外掏化學課本,黎羽憐眼尖地看見了陳緣知書包裡的東西,她咦了一聲:“緣知,這書封麵好好看啊,是什麼書呀?”

陳緣知頓了頓,手指尖剛好擦過雪白的書脊。

“《脆弱的力量》。”

“是關於什麼的?”

“心理學,算是工具書吧。”陳緣知有意轉移話題,“你待會兒的化學去哪個試室?”

黎羽憐馬上被轉移了注意力,“我去南樓!你哪個試室,要不要和我一起?”

陳緣知:“我11號試室,好像是在中樓。”

黎羽憐驚呼:“11號!那不是元培班的教室嘛?!”

陳緣知並不知道,頓時有點意外,“是嗎?我不太清楚......”

黎羽憐,“中樓11號試室,就是元培班!我昨天數學就在他們旁邊的考場考的呢!”

陳緣知沒有什麼波動:“挺好的,就是我的成績配不上這個試室。”

黎羽憐朝她豎起大拇指:“彆這麼說,那可是清北班的教室啊!說不定會有什麼特殊磁場呢!緣知,你肯定會被考神保佑的!”

陳緣知不信這些,她笑了笑,並沒有放在心上。

但由著這個契機,她忽然想到了許臨濯。

那人是她所接觸過的人裡,除了漣以外,最特彆的一個人。

從容,強大,和穆之餘卻毫不拖泥帶水。

許臨濯看上去溫和愛笑,但一向敏銳的陳緣知早已察覺到了那層表麵下潛藏的漫不經心和淡漠。

快到離開教室的時間了,教室外已經有了幾個早到的學生在等待,陸陸續續有人站起,穿梭在走道上。

黎羽憐看著陳緣知收拾書包,“哎?緣知,你不把那本書拿出來嗎?”

陳緣知:“不了。”

考試期間,書本和箱子都在教室外麵的牆邊堆著,無人看管,還會有很多人路過,陳緣知經常看到有人不小心擠掉了東西也不撿起來,而且之前就發生過丟書的事情。

這本書對她而言意義重大,她還是隨身帶著比較放心。

考試的鈴聲響起,窗外的樹枝隨風晃蕩了一下臂膀,清晨便結束了,烈日掛在枝頭不久便搖搖欲墜,落了一地的黃昏。

沉默的長久終結在一聲清脆的結束鈴聲之中,幾幢教學樓同時炸開了鍋,學生們轟轟烈烈地湧出,歡呼著考完試的解脫和即將到來的長假。

最後一門考試是政治,陳緣知寫的字太多導致精神都有點恍惚了。

她站起身一邊活動手腕一邊走出試室,忽然被迎麵撲來的黎羽憐給抱住了。

黎羽憐:“考完了考完了!!!我解放了!!!!今晚我要看小說看一整晚晚修誰也攔不住我!!”

陳緣知好笑地抱著她,“這麼興奮,看來政治考得不錯?”

黎羽憐聞言馬上耷拉了臉,“彆提了,我第十題根本不知道它在說什麼,我做選擇題的時候就是‘啊這個教過嗎?’‘啊這個確定沒超綱嗎?’的整一個大失語狀態,選擇題亂選一通,問答題胡編亂造......哎呀邊走邊說,不然我趕不上吃晚飯了!”

陳緣知被逗笑,黎羽憐二話不說,拉著她一邊絮叨一邊走進了樓梯間。

斜陽垂暮,冬日的淺藍早早覆染了天空,許臨濯結束考試之後便去校門口拿了司機送來的飯,然後慢慢回到了教室。

元培班裡的人數是全年級最少的,隻有30個人,此刻班裡的人也不多,許臨濯在教室後麵找到了自己的桌子,他似乎不急著吃飯,而是先到教室外搬回了自己的東西。

許臨濯拿著東西路過教室門口的時候恰巧看到了班裡的一個男生和一個女生站在窗邊,兩人手裡明明沒有試卷,卻你一言我一語,神態自若地對著答案。

“....這個b你是怎麼算的?”

“我直接換元構造新函數了。設x1大於x2然後解....張博誌說如果用老師上課教的辦法做還能更快捷一點,但我當時沒聽。”

“這個原題有個條件是f(x)=log根號x,要沒有這個條件就好做很多。”

“我做完化學以後就一直在想那道題,我物理要是沒上95估計就是因為它了。”

男生看到了許臨濯,“啊,班長!”

許臨濯停住了腳步,抬眸看去,男生指了指他身旁的書箱,上麵躺著一個純黑色的雙肩包;“這個包是你的吧?”

許臨濯掃了一眼,他沒有這個款式的包。

他搖搖頭,“不是。”

男生有些驚訝,“不是嗎?我看書包裡放著一本書,字跡和你的還挺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