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打工人認識給她發工資的領導,又不認識紅羅賓。
合情合理,邏輯圓滿。
他看了我兩眼,沒在繼續往前站,而是微微揚起唇角,儘力顯出友好的樣子。他大概認為他把自己的失落隱藏得很好。
“現在我們認識了,”紅羅賓伸手在仙人掌上揭下披風,“我們見了兩次麵,不屬於陌生人的範疇。”
強詞奪理,不過再拒絕下去好像有點無情了。我咬著挖冰激淩的勺子,掩飾自己的不知所措,“你查吧,我批準了。”
“唔,謝謝。”
我們兩個人,加起來年齡超過四十歲,像兩個傻不愣登的木頭樁子戳在陽台上。四周圍著一圈圈仙人掌仙人球,好似我們是兩盆仙人掌成精。
紅羅賓亮出他的腕部電腦操作一番,我吃著冰激淩看他操作。
氣氛一點點冷下來,明明這隻紅鳥擅闖我家陽台,我卻覺得有點微妙的不自在。
思來想去,大概是因為他身為義警的那股進攻性讓我抗拒。
這群在哥譚晝伏夜出的家夥有一個算一個都是活躍在鋼鐵森林的獵手,隨時都有撲上來撕咬獵物喉嚨的可能。
來者是客,我推開客廳到陽台的那扇門,去冰箱裡拿了一盒冰激淩。
回到陽台上,紅羅賓向我點頭,“謝謝,我找到我需要的東西了。”
他有點猶豫,“那……再見,祝你今晚過得愉快。”
“你等一下,”我抬了抬下巴,在他跳上陽台圍欄前叫住他,“你吃藍莓味的冰激淩嗎?”
他愣了一下,緊接著笑起來,“有沒有香草味的?”
沒有,愛吃不吃,慣得你。
111.
我可能瘋了。
有外星人在大氣層外用某種精神光波操控了我的大腦,讓我做出如此不理智的行為。
我和紅羅賓並排坐在沙發上,一人捧著一盒冰激淩挖著吃。紅羅賓用的是一次性勺子,想都不用想就知道等會兒肯定要帶走。
“你沒事情做了嗎?”我不客氣地問,“正常流程不應該是你謝絕我的好意,一甩披風瀟灑離開嗎?”
“不能隨便辜負彆人的好意。”紅羅賓理直氣壯,“今天最後一樣工作就是借你家的監控一用,後麵的事情隻需要等待時機。”
“原來如此。”我拖長聲音,“那你明天肯定可以回歸正常的生活了吧。”比如工作、工作和工作之類的。
“這要看情況。”紅羅賓裝出思考的樣子,“明天我未必在哥譚。”
那你現在不該坐在優秀市民家的沙發上吃零食,趕快回去坐在你黑漆漆的小飛機裡趕路吧。
“你很想我離開嗎?”
是啊是啊,趕緊走啦。
我刮乾淨最後一點冰激淩糊,“隨你,吃完東西順便幫我把垃圾帶出去。”
一個冰激淩換一個幫忙倒垃圾的幫工,不虧。
堂堂紅羅賓拎著垃圾袋的樣子很遜,但我相信他把垃圾扔進垃圾箱裡的樣子一定很灑脫。
“那我先走了。”他一直揚起的嘴唇蠕動幾下,沒有選擇發出聲音。
我會一點唇語,知道他在說什麼。
“伊芙”,是我的名字。
這隻小鳥輕盈地從被仙人掌裝點得綠意盎然的陽台上飛走。
等到在陽台上看不見他的影子,我慢悠悠晃到他之前待過的地方,四處翻找一陣,在盛放三色堇的花盆外找到了幾個小小的裝置。
沒有監聽和監控功能,不如說是一種防衛裝置,老爹的安保公司常常用到類似的東西。
我把那幾個小東西放回原來的位置,趴在欄杆上對著街道上繁華的夜景發了一會兒呆。
手機嗡嗡響,我點開消息,來信人是我的好上司。
“明天有業務對接的工作需要麻煩你跑一趟,明早八點的飛機,目的地在紐約,麻煩你了。”
通常我們短時間內不會出差兩次,有緊急業務也不至於讓我到出差前才知道消息。
我有預感我家這片位置會發生一些事情,所以他們才急著讓我轉移。
我想了想,沒給老爹打電話,往提姆那裡發了一條消息,“好。”
出差回來不過一兩個星期,我又一次搬出我的行李箱,往裡裝進衣服和筆記本電腦。
這次的合作企業是哪家,總不會是斯塔克企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