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文石:不枉費我想方設法偷溜進這棟殺人彆墅,我下播前直播間熱度都破五萬了,在線人數一百,成為大主播指日可待。】
【夏文石:嗚嗚嗚嗚我一定會好好打工給你們發工資的[握拳]。】
……大概這就是每一個初創公司老板的辛酸吧。
葉笙幽幽吐口氣,他不想去關注老板的創業多艱辛,隻想關注自己的未來。
【葉笙:老板,我不當npc,但我可以當清潔工道具師和收銀員。如果鬼屋缺人的話,什麼事我都可以先乾著。】
因為夏文石工資給的是真的很高。
【夏文石:哇,學弟你那麼能乾的嗎。我可真是撿到寶了!放心,收銀員和npc都有人了,是你大二的學姐呢。剛好你們可以認識一下,琪琪快出來歡迎新人琪琪@黃琪琪。】
他@半天沒人搭理。
【夏文石:人呢!死哪去了!@黃琪琪@黃琪琪】
名叫黃琪琪的女生終於冒泡,卻是興致缺缺的,強顏歡笑歡迎葉笙。
【黃琪琪:學弟你好呀,歡迎你加入鬼屋[大笑][歡迎][鞭炮]】
然後對夏文石道。
【黃琪琪:老板,對不起啊,我今天心情有點差。你們先聊著吧,學弟明天來了我會跟他說清楚鬼屋的事的。】
【夏文石:你怎麼了?】
【黃琪琪:我閨蜜和我男朋友吵架了。】
葉笙:“?”
他隱隱約約有什麼不好的預感。
【夏文石:啊?怎麼回事?】
【黃琪琪:唉,他們冷戰三天了。兩個人聊天都要通過我傳話,我夾在中間好難做人啊。】
葉笙確定了。這就是電台那位“站旁邊”女士。
【夏文石:嗐,多大點事,你讓他們看在你的麵子上各退一步唄。】
【黃琪琪:可我麵子不管用啊,我閨蜜非要我男朋友親自帶禮物給她道歉,否則免談。】
葉笙覺得自己加入這個鬼屋遇見這兩人真是撞到寶了。
他垂眸,麵無表情打字。
【葉笙:學姐,有沒有一種可能。他們之間的事,你是局外人不方便插手。】
你就該站旁邊,離這兩人遠點。
【黃琪琪:嗚嗚嗚嗚嗚學弟,我該怎麼辦啊。】
葉笙跟人打交道都不熟練,彆提處理這種塵世間複雜的男女關係了,沒再說話。
倒是夏文石被他點醒,反應過來。
【夏文石:操,琪琪,我覺得你頭上有點綠啊。】
【黃琪琪:什麼?】
【夏文石:你男朋友和你閨蜜都不對勁。他們是不是背著你搞在一起了?!】
【黃琪琪:不會吧,可我和我男朋友上個月才走了情人湖的驗真橋啊,他愛我是真的QAQ】
【夏文石:嗯?那再走一次吧,可能那天湖裡的水鬼在睡覺。】
葉笙:“……”
葉笙:“………………”
葉笙離開陰山遇到的第一個人就是寧微塵,再然後程局長,非自然局的一行人和李管家。沒有一個是好對付的。如今回到現實世界中,看著這兩人的對話,他有種世界繽紛魔幻的感覺。
夏文石和黃琪琪商量半天,最後敲磚釘板,讓黃琪琪拉著她男朋友再走一遍驗真橋,先解決渣男再解決塑料閨蜜。
黃琪琪膽子有點小。
【黃琪琪:老板,你說情人湖真的有鬼嗎】
【夏文石:不知道。我要是知道情人湖有鬼,我早就拿著手機去那裡蹲著了,真見鬼能長一大波熱度。】
【黃琪琪:那如果他撒謊了,真的被水鬼拉下去怎麼辦,我有點怕QAQ】
【夏文石:no,妹子,雖然我是個男的,但我還是要告訴你心疼男人是美女不幸的開始。渣男就讓他見鬼去吧。】
葉笙沒有加入他們的對話,他對這種事毫無表達欲。退出去搜了下情人湖驗真橋,在電台裡聽到的時候他還沒發現原來這是淮安大學的東西。搜索結果出來,情人湖確實死過一些人,但基本都是夏天遊泳淹死的,不存在什麼半夜被水鬼害死。隻是這些死的人基本都玩過驗真橋驗真心的遊戲,所以讓這個怪誕越來越玄乎。
無比確定世上有鬼的葉笙,關上手機,垂眸摸了下自己的腹部,輕輕地皺了下眉。
胎女的事情並沒有他想的那麼順利。
妹妹很安靜,可是他還是能清晰感覺到,肚子裡有東西,很輕,卻很冷。
車很快抵達謝家。
謝家的彆墅在淮城有名的富人區。葉笙對這裡的景觀、建築、噴泉一律無視,下了車後就往房內走。
謝文慈一肚子挖苦的話又被迫吞了回去,氣得他狠狠踹了一腳車門。
葉笙進去的時候,黃怡月剛回來,她身上還帶著一股很淡的寺廟的香,看樣子是去拜佛了。
從屋內快步走出的女人,年近四十依舊不掩樣貌的俗豔,見到葉笙時眼裡明顯掠過驚愕,可很快掩去,保養到不自然的臉上強行露出一個笑來。
“笙笙。”
黃怡月衣著打扮處處都是珠光寶氣,這位貴婦人十年如一日喜歡這樣的奢華。
葉笙說:“我來了,盒子給我。”
黃怡月張了張唇:“你跟我上樓。”
葉笙點頭,抬步就往樓上走。
黃怡月在後麵看著眼前陌生又熟悉的少年,有了點歲月錯亂的不真實感。
她還記得葉笙剛出生時的樣子,古怪恐怖,血肉模糊。她見到的第一眼就尖聲驚叫。沒想到時光像把刻刀,把當初那麼一個瘦猴一樣的早產兒,打磨成如今這般樣子。
黃怡月說:“去三樓最裡麵那間。”
房門沒關,葉笙走進去後,看到屋內的布置真的是差點被逗笑。牆上掛著一張黃怡月抱著小時候的他的照片。估計是唯一一張,也不知道她怎麼翻出來的。
黃怡月關上門後,苦澀說:“笙笙,媽媽這些年真的一直都在想你。”
葉笙道:“你還有半小時的時間。”
黃怡月是知道葉笙性子的。她畢竟是他的母親,小時候就跟這個怪胎打過交道。同一件事最多隻能威脅葉笙一次。聯想到他身上那些邪門的事,其實也不敢去賭。
她老老實實地把那個深紫色的盒子拿出來。盒子樣式古舊,是那種農村老人會專門留下用來存放東西的玩意兒,並不特殊。
上麵有著一個貝殼樣式的鎖。很奇怪的一個鎖。沒有鑰匙孔,也沒有密碼,就這麼擺放在這裡。葉笙看到盒子上還有密密麻麻的鑿痕、砍痕,看來黃怡月以為裡麵藏著什麼好東西,還試圖撬開過,隻是失敗了。
黃怡月抿了下塗得鮮紅的唇,開口道:“笙笙,媽媽把盒子給你。你今晚留下來陪媽媽聊聊好嗎。”
葉笙理都沒理她,拿著盒子轉身就走。
黃怡月麵色難看憤怒,卻很快換上副泫然若泣的樣子,她抓住葉笙的衣角,淚水不自覺就流了下來。眼淚多是真的,想到自己在謝家的步步艱辛,想到原配子女對自己的不屑玩弄,就辛酸難過。現在好不容易有個扭轉境地的機會,她怎麼能放過。
“笙笙,過幾天有場宴會,你陪媽媽參加一下好嗎。”
“你的親弟弟少榮現在才十二歲,他參加不了,到時候……到時候媽媽又是一個人。”
她眼眶通紅,好像真的是全天下最可憐的女人。
“你讓媽媽有個依靠好嗎。這些年來,謝家原配的子女看不上我,每一次這種宴會對媽媽都是折磨。你什麼都不需要做,就站在那裡。讓我看到你在,媽媽就心安了。”
她吸了吸鼻子,澀聲說:“媽媽還想讓所有人知道我黃怡月有這麼一個優秀的兒子。”
葉笙回頭見鬼一樣看她一眼,甩開她的手,拿著盒子往外走。
寧微塵那種演技,他都能直覺有點假,黃怡月還能騙的了他?
不會演戲的人往往最能看穿真相。
黃怡月驟然出聲:“笙笙!”
“你答應媽媽一次好嗎。媽媽沒想過威脅你,你一來我就把盒子給你了不是嗎?我真的就隻是想看看你。”
她紅著眼哽咽說:“笙笙,你想知道……外婆死前說了什麼嗎。”
葉笙手指把玩著盒子上麵的貝殼鑰匙。
黃怡月說:“你外婆在最後一天跟我絮絮叨叨說了很多事。你陪媽媽參加一次宴會,媽媽就把一切都說給你聽好不好。外婆死前一直念叨的都是你。”
葉笙鬆開手指,回過頭,眼眸像是浸水的玻璃珠,語調也很冷:“黃怡月。”
黃怡月在他開口前一下子痛哭,她崩潰地說:“其實你外婆也罵了我,她說我拋下你奔向榮華富貴後悔了嗎?我現在後悔了,可是我回不去了!你外婆看著我在謝家的生活也一直難過心疼,她說如果笙笙在這,一定不會讓他媽媽這樣受欺負。我真的很後悔,笙笙。”
她眼眶含淚,輕聲說:“你外婆最遺憾的就是我們母子反目。你就當是演一場戲,給外婆看好嗎?”
黃怡月再三保證:“就一次。”
葉笙眼眸深不見底盯著她。
黃怡月抽抽搭搭,含淚懇求地說:“一周後我去淮安大學接你,好嗎,笙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