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為魚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道:“或許罷。雖然並未同吃同住,但送來的那些個東西都很是古怪。”
“真是荒唐至極!”趙無淵道。
“誰說不是呢。”孟為魚道:“算算時間,還不到七七四十九天,應該不到道士所說的換身時間,差了那麼一點點。”
說到此處,孟為魚眼眸靈動,不停的滾來滾去,一看便是在想什麼壞主意。
“如此的話……”孟為魚笑了:“正好可以利用此點,將老夫人給引出來。如果老夫人親自出馬,我們將她人贓並獲,她便無法再找替罪羔羊了,不是麼?”
趙無淵臉色更為嚴肅,皺眉道:“你的意思是?要拿自己當誘餌?”
“是啊。”孟為魚點頭:“老夫人想用我換皮,但是時間還不夠。如果這個時候,太子放出消息,就說賑災方麵還有事情急需處理,需要馬上離開。而我呢,就作為太子的謀士,也要跟著立刻離開夏梁縣,以後都不會再回來了!如此這般,何愁老夫人沒有動作呢?”
若是時間不到,孟為魚突然走了,老夫人的換皮計劃,豈不是前功儘棄?
老夫人聽到消息,必然會對孟為魚下手,將他抓起來……
“這太危險了。”趙無淵道:“不可。”
“為何不可?”孟為魚看著他:“太子隻要悄悄跟隨,到時候我們詐一詐她,不隻是錢少夫人和來福的事情可以真相大白,老夫人處心積慮換皮的事情也可以被揭露,以免我真的走了,她會對另外一個人下手。”
“可是……”趙無淵道:“還是太危險了,萬一你被帶走之後遭遇不測……”
孟為魚眨了眨眼睛,眼裡絲毫沒有趙無淵那樣的擔憂。畢竟……孟為魚是個臉盲症患者,他幾乎無法腦補,根本聯想不到趙無淵此時正在擔心的場景。
趙無淵對上他的眼神,忍不住道:“你這個人……很怪。”
孟為魚笑笑,輕飄飄的道:“他們都這麼說。”
不知為何,趙無淵心頭一緊,像是被人狠狠攥了一下子的感覺,莫名覺得自己可能說錯了話。對方分明說的沒什麼語氣,沒什麼不同尋常,可聽上去居然讓人有一絲絲難過。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
趙無淵下意識的想要找補一番,話到一半,臉色大變,沒了聲音。
孟為魚睜大眼睛,低聲道:“外麵有聲音,莫不是錢家的下人來了?”
“不,是剛才那個人!”趙無淵道。
那個男扮女裝,穿白衣戴帷帽的神秘人。
孟為魚當下一把抓住趙無淵的袖子,說道:“追!”
趙無淵本想自己去追,不過一瞧孟為魚的意思,是要帶上他的。他隻好摟住孟為魚的腰,當下身形一動,抱著孟為魚倏然竄了出去。
嗬——
孟為魚倒抽一口冷氣,差點忘了自己暈車暈的還挺厲害。
他們從冰窖中快速掠出,果然就瞧見高牆旁的樹梢上,有一抹白影悄悄停留。
雖然距離過遠,根本看不清楚那個人的樣子,但孟為魚無需看清楚,說道:“是他!”
“他要跑!”趙無淵道。
方才就讓他跑了,這一次眼看著那人又要跑,趙無淵簡直心急如焚。
隻可惜距離還是太遠,趙無淵帶著一個大活人,之前還受過重傷,就算恢複力極好,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他乾脆另外一隻手臂一揚一震,快速擲出一枚暗青子。
“嗖——”
暗器破空飛去,打向樹上那個人的麵門。
白衣人武藝不錯,整個人像一隻翩然飛鳧,擰腰轉身直接避過,絲毫也無留念,快速翻牆離開。
趙無淵一擊不中,顯然再無第二枚暗器,隻得眼睜睜看著那白衣人再次逃了。
“可惡!讓他又跑了!”趙無淵道。
孟為魚臉色慘白,晃晃悠悠的道:“這個不重要。”
“什麼?”趙無淵驚訝的說:“這不重要?那什麼重要?”
孟為魚雙手在自己腰間摸了好幾下,道:“重要的當然是我的鏡子啊!我的鏡子呢?”
是了,孟為魚剛買了一麵銀鏡,價值五兩銀子。準確來說,是趙無淵買來送給他的。
趙無淵聽聞臉色一變,神情頗為古怪,目光下意識落在遠處大樹上,就是剛才白衣人站的那個地方。
孟為魚也順著瞧過去,說:“你剛才丟的暗器是?”
趙無淵目光躲閃,太子殿下身上哪裡會隨身攜帶暗器。剛才那“暗青子”,乃是一時情急,他從孟為魚身上隨手摸來的東西。
想也沒想,看也沒看,丟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