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無淵又覺好氣又覺好笑，當真是哭笑不得，隻好說道：“孟先生先上藥罷，你下巴上有幾個青印子。”

不提的話，孟為魚差點忘了。他捧著那麵“哈哈鏡”近前一瞧，還真是青了幾處，都是錢管家給捏的。

孟為魚喃喃自語：“留疤就不美了。”

好不容易可以看到自己的麵容，孟為魚是分外珍惜，怎麼忍心叫自己個兒變醜呢。

趙無淵又給他氣笑了，道：“這樣的淤青留不下疤的，你放心。”

孟為魚將傷藥打開蓋子，又捧著鏡子，當下就塗了起來，果然分外愛惜他那張臉。

趙無淵本想著鏡子還了，傷藥也送了，自己便也回去休息。不過還未轉身離開，就見孟為魚笨手笨腳，上個藥都不會的樣子。

趙無淵道：“孟先生，你塗的地方不對，往左邊一點。”

孟為魚自認為不是什麼笨蛋美人，但他手裡的哈哈鏡，的確給上藥加大了難度。

“我幫你罷。”趙無淵也是好心，伸手沾了一點藥膏，輕輕的蹭在孟為魚下巴上。

趙無淵動作太快，孟為魚都來不及拒絕。等他要開口的時候，就覺又是那種鑽心徹骨的麻癢之感，從下巴襲來，瞬間上頭，然後蔓延到四肢百骸。

“嗬——”

孟為魚低呼一聲，眼前發花，雙膝無力，渾身軟綿綿的就要倒下。

趙無淵當真是被嚇了一跳，趕緊下意識的將孟為魚摟在懷中，以免他摔在地上。

“孟先生？孟先生？”

趙無淵全然不知發生了什麼，問道：“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孟為魚腦袋嗡嗡作響，周身熱騰騰的，像一口氣喝多了酒，意識變得十足奇怪。

他用不上力氣，無法掙脫趙無淵的懷抱，隻能靠在他身上，任由他抱著。

“孟先生？”

趙無淵忽然聞到一股香味兒，似曾相識，讓他有些心跳加速。不過這種時候，他根本顧不得那般多，連忙將孟為魚打橫抱起，踹門進了房間，將人放在床榻上。

“我扶你先上床躺下，去給你叫大夫過來。”趙無淵道：“你等等……”

話沒說完，趙無淵也沒來得及轉身離開，孟為魚突然主動拉住了他的手。

“孟先生？怎麼了？”趙無淵問。

孟為魚拉著他，眼神有些迷離，卻努力的睜大。他驚訝的看著趙無淵的臉，眼下兩個人的距離不算太近，但孟為魚莫名可以看清楚趙無淵的麵容。

這麼遠的距離，這麼清晰的麵孔……

孟為魚驚訝的張合著嘴唇，但是渾身無力，說不出話來。

趙無淵立刻俯身，靠近孟為魚的嘴唇，想要聽聽他在說什麼。

“太子……太子……”

孟為魚像一隻喵喵叫的小奶貓，聲音微弱至極，嘴裡喃喃說道：“太子長得真好看呢。”

這不聽清楚還好，一聽清楚之後，趙無淵腦袋裡頓時“轟隆”就炸了聲響雷。

原本沁人的香味兒更加濃鬱，趙無淵的心跳也更加急促。他和孟為魚距離很近，忍不住也去看孟為魚那張臉。

趙無淵心道，這個世上還有誰能長得比孟為魚更好看麼？尤其是他的嘴唇，笑起來總帶著誘人的弧度，眼下不知為何，紅潤的似湛露花瓣。

趙無淵感覺自己不對勁兒，嗓子乾涸，艱澀的吞咽數下，也無法緩解心中騰起的躁動。

“太子……”

耳邊是孟為魚低聲的呼喚，簡直擊碎了趙無淵最後的理智。

鬼使神差，趙無淵腦袋一熱，愈發縮短了他和孟為魚之間的距離。

“太……”

這回孟為魚隻說出一個字，剩下的言語都被堵回了喉嚨裡，趙無淵吻住了令他心神不寧的嘴唇。

……

捕快們運送老夫人的屍體回到衙門，袁並謝眼看著時辰不早，但心中不甚放心，還是打算去孟為魚那麵看看情況。

他熟門熟路的走入小院兒，大老遠就瞧見孟為魚的房門居然是開著的。

“奇怪？”袁並謝低聲道：“孟先生怎麼開著門？”

他很自然的走到門口，然後往裡探頭一看。

“嗬——！”

袁並謝狠狠倒抽一口冷氣，整個人都傻了眼。

衙門的每間房子都不大，根本不分裡外間，自然是站在門口一眼就能瞧得清楚。

屋內點著一盞昏暗的小油燈，就見榻上竟有兩條身影，正緊密的糾纏在一起。

袁並謝嚇了一跳，來不及再出聲，有人忽然從背後捂住了他的嘴巴。

“噓——”

是石長友，來的煞是及時。對他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低語道：“彆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