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為魚語不驚人死不休,而且他這個人真的從不尷尬。
說來也巧,當他侃侃而談之時,那位阿鳶姑娘正好從二樓客房步下。趙無淵就見那姑娘滿麵歡喜霎時間僵硬風化,明明唇邊還帶著靦腆的笑意,但眼睛瞪得老大,裡麵全是震撼。
趙無淵忽然有點莫名的自豪,因著自己個兒好歹與孟為魚相處了一段時間,多少了解他的脾性。雖說也時常被孟為魚震驚,卻也不會總被震撼到不能言語。
此時,阿鳶姑娘仿若石雕,就戳在樓梯中間。她不能動彈,但眼眸轉的飛快。不用開口,無聲勝有聲,大家都知她在想什麼。
阿鳶姑娘顯然是愛慕孟為魚的,就算隻見過一麵,但孟為魚的長相足以讓人一見鐘情。偏偏阿鳶姑娘怎麼都沒想到,孟為魚居然喜歡男子不喜歡女子!
阿鳶姑娘誤會了去,覺得孟為魚和他身邊那周身貴氣的年輕人有些特殊的關係。
趙無淵就是順帶被誤會的貴氣之人,但他也不辯解,隻是用目光淡淡的瞥了一眼阿鳶姑娘,施舍一樣。
阿鳶姑娘震驚之後,滿麵都是失落。
他的同伴晚了幾步從樓上下來,其中就有昨日的醉鬼。看來醉鬼已經醒了,還換了行頭,人模人樣。
醉鬼說:“師妹,你愣什麼神?下樓吃早飯啊。”
阿鳶姑娘搖頭,失魂落魄道:“不想吃了,我們走罷,還是趕去一泉山莊要緊。”
“這……”醉鬼看來是餓的,卻為了討好阿鳶姑娘,順著說道:“那行,早到一點也好,咱們出發罷。”
那一行人走了,臨到門口,阿鳶姑娘還不死心又非常失望的回頭瞧了一眼孟為魚。
可惜孟為魚壓根沒將她放在心上,還在不依不饒的糾結著自己的大包子。
孟為魚道:“下次我說再睡一刻鐘,其實就是還想懶床的意思!”
趙無淵淡定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道:“誰知你是這個意思。”
“我是說下次。”孟為魚道。
趙無淵挑了挑眉,下次?
石長友撓著後腦勺笑道:“孟先生,你餓糊塗了。昨個兒隻是沒多餘的房間,以後你和趙公子不用再擠一個房間了。”
“我不管,”孟為魚蔫頭耷拉腦的趴在桌上,有氣無力道:“我要吃大包子,其他都不吃。”
趙無淵忍耐不住想笑,怎麼感覺孟為魚像是在撒嬌,若是隻對自己一個人撒嬌,那就更好了。
趙無淵心情忽然甚好,叫來了掌櫃,讓他去弄幾個大肉包回來。
客棧後廚的確沒有肉包了,剛好沒有孟為魚的那份。不過有錢能使鬼推磨,趙無淵舍得用銀子,掌櫃點頭哈腰,親自跑出客棧,去外麵給他們買肉包子。
不消一會兒,孟為魚心滿意足的吃到了大包子。
“咳,說正事罷。”趙無淵看著孟為魚吃包子,差點看得入迷,趕緊咳嗽一聲回了神。
“哦,”石長友道:“剛剛說到一泉山莊的事情。”
彆看石長友像個老實人,但就屬他最為八卦,他道:“我剛才朝店小二打聽過了,這一泉山莊不隻是要擺壽宴,還要擺喜宴。”
袁並謝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道:“你知道的還挺多。”
孟為魚有點好奇,道:“誰要成婚?”
“就是老莊主!”石長友道:“壽宴是老莊主辦,喜宴也是老莊主辦!”
孟為魚眼睛睜大了,差點忘了吃包子,道:“那是多少大壽?”
“七十大壽!”石長友道。
孟為魚很給麵子的“哇”了一聲,說:“老當益壯!”
石長友感歎道:“聽聞新娘子才不到雙十年華,年輕的緊啊!而且美的很,不知怎麼的,就要嫁給一個老頭子,豈不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了。”
孟為魚搖頭,嘴裡還嚼著包子,一點也不覺得這會兒和石長友討論牛糞很影響食欲。
孟為魚鼓著腮幫子道:“那牛糞很有錢麼?”
石長友點頭:“肯定啊,聽說一泉山莊很有錢,這附近數一數二呢。”
“那不就對了。”孟為魚又說:“你沒聽說過麼?視金錢為糞土,那麼一朵鮮花想要插在牛糞上,也非常合情合理啊!”
石長友:“……”
石長友一愣,嘿嘿傻笑了兩聲。
趙無淵幾次拿起筷子,還想再吃一口早飯,結果……
左耳朵是牛糞,右耳朵也是牛糞。
趙無淵最終氣得飽了,將筷子放下,道:“你就不能好好吃飯。”
孟為魚眨巴了兩下眼睛,奇怪的看向趙無淵。
“我還聽說啊,”石長友那邊還沒講完,又神神秘秘的說道:“這一泉山莊,還有個奇怪的傳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