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命運就是這麼可笑,前一秒她偷聽到了魁首和綠芙蓉要射殺景元的計劃,後一秒罪魁禍首之一魁首就站在她麵前。
怎麼辦?
直接號令雲騎將她拿下?
可是沒有證據就直接將掌管丹鼎司的醫士拿下,恐怕說不過去。
但任她檢查景元的傷勢,不說戲演不下去,就連景元也會有危險。
星捏緊門,她道:“將軍傷情茲事體大,這位醫士的醫藥箱,你們檢查了嗎?”
“這……”年輕的雲騎抓了抓腦袋。
丹樞微笑:“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姑娘你在羅浮並無職務。將軍看得起你,才讓你住在神策府。不知姑娘有何權力檢查我的醫藥箱呢?且不說丹鼎司隸屬六司,就說我身為丹鼎司的掌管者,難道會不顧一司的安危傷害將軍嗎?”
“是呀。”年輕的雲騎看向星,“丹鼎司雖然不比以前,但還是六司之一,丹樞大人不會加害將軍的。姑娘,還請不要延誤將軍的傷情。”
“是呀是呀。”門口的幾個雲騎附和道。
星在心裡冷笑。
這個丹樞好生厲害,幾句話就籠絡了人心。不過她說得也沒錯,自己在羅浮並無職務,唯一出現在人前就是被景元扛著回了神策府。
她在人前並沒有展示自己的實力,所以被人想當然地認成一個隻是爬上了將軍床的女子罷了。仙舟不看出身,隻看能力。像她這樣出賣色相而住在神策府的女子,自然是上不得台麵的。
丹樞利用的就是這一點。
試想,一個相處了幾百年知根知底醫術精湛的丹鼎司的掌管者,和一個剛來就爬上了將軍的床對他們吆五喝六的來曆不明女子,雲騎們會站在哪邊,可想而知。
不過,經過剛才那麼一鬨騰,躺在床上的景元想必也有所察覺。隻要他信任自己,多加防備,而且雲騎也守在外麵。再不濟自己還在旁邊,料想丹樞也不會蠢到在此時向景元發難。
星扯了扯唇角,露出一個得體的笑容:“既然如此,就請這位醫士進來為將軍診治吧。”
丹樞道:“多謝姑娘通融。”
當丹樞將手搭在景元的脈上時,臉上的表情可謂精彩紛呈。
綠芙蓉這個蠢貨!
丹樞轉了轉眼珠子,既然將軍演戲,不如將計就計。她驚訝地看向灰發少女,“將軍……”
星抱著胳膊側靠在床欄上,伸出一根食指晃了晃。
丹樞心領神會,將景元的手塞回了被窩裡。她開始寫藥方:“脖子的傷口還是需要處理下的……”
待丹樞寫好後,星將她親自送到府門口,壓低聲音道:“將軍的傷情,還請醫士保密。對外隻宣稱將軍命不久矣,以便我們捉拿背後之人。方才門口之事,還請醫士多多包涵。”
丹樞抱住了星,同樣低聲道:“應當是我說抱歉才是。方才不知實情對姑娘出言不遜了,還請姑娘原諒。”
星僵硬地回抱了下丹樞,算作原諒了。
丹樞拎著醫藥箱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
星回到房間時,方才還躺在床上裝得半死不活的男人此時已經拿了一卷書斜倚在榻上,愜意地看了起來。
聽到門響的聲音,景元懶洋洋地抬起頭,“回來了?”
星甩了甩胳膊:“累死我了。”她朝景元湊了湊,“在看什麼?”
“美人溫軟香甜地抱了個滿懷,我看你現在是春風得意。”
景元拿書輕點了一下少女的鼻尖,“昨晚去哪兒鬼混了?”
“我要是去鬼混的話,你現在就真成一具屍體了。”星扯過被子蓋在身上,打了個哈欠:“先讓我睡會兒。”
景元嗔道:“小懶貓。”
藏在被子下的星摸了摸鼻子,臉有點兒燒。
為什麼她和景元之間的對話這麼自然又這麼曖昧啊,為什麼她會這麼想當然地睡在景元的床上啊,為什麼她到現在才覺得有些不正常啊。
啊啊啊啊啊啊。
星捂住了漸漸熟透了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