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我給你一個從未有過信仰的人的忠……(2 / 2)

我給你一個久久望著孤月的人的悲哀。

我給你我的祖先

我那被生者用大理石祭奠的死者:

我父親的父親在布宜諾斯艾利斯的邊境死去

肺葉被兩顆子彈擊穿

蓄著胡子倒下

屍體被士兵們用牛皮裹起

我母親的祖父

昔年二十四歲

在秘魯率領三百人衝鋒

如今是失落的馬背上一般的魂靈。

我給你我的書中也許有的一切領悟

生活之中有的一切的男子氣概與幽默

我給你一個從未有過信仰的人的忠誠

我給你我所設法保全的我的真心

不營詞造句

不與夢交易

不被時間

歡樂或逆境改變的衷心

我給你

在你出生多年以前

我在薄暮邂逅那朵黃玫瑰的記憶

我給你你的解釋

你的本來

你真實而驚人的存在

我能給你我的寂寞

我的黑暗

我心的饑渴

我正竭力用猶豫不決、危險、失敗來賄賂你。

少女讀的投入,讀的動情,絲毫沒發覺到,周圍騰起一片片雲霧。在海市蜃樓幻境中,浩瀚無垠的海平麵就這樣猝不及防的呈現在這個不合時宜的地方,銀河係中的星辰,掛在穹頂的琉璃瓦,傾灑出萬點銀灰,皎潔的一彎鉤月,如同指路明燈懸在夜空中,那是何等美麗而夢幻的絕景。

直至詩詞的尾聲,才逐漸渙散離逝,仿佛從未存在過。

溫溫淺淺的聲線一句句蕩漾在這個空間裡,撫慰著每一個孤寂疲憊的心靈。

坐在一側穿著逆十字白狐毛黑皮大衣的男人,在蠟燭的忽明忽暗的燈光中,默默的聽完這首詩落下的最後一個音節,緩緩起身走到少女的麵前,單膝跪地,低下高貴的頭顱,虔誠的乞求道:

“愛洛依,吻我吧,賜予我一個安眠的靈藥”

庫洛洛就那樣坦然的說出口,驚的在場其他人視線齊刷刷的聚集過來,眼神中除了難以置信還有一絲意料之中。

愛洛依有些慌張,蹙著眉,抿著唇,略微有些抗拒的想要推開眼前半蹲的男人。

庫洛洛隻是邪魅的偷偷勾起唇線,保持著那個姿勢,在視線盲區,迫使她與自己十指相扣,巍然不動的等待著。

用行動告訴愛洛依,這是個不可抗拒的請求。

思緒翻飛混亂,應該是有什麼,有什麼東西是她沒察覺到……

雖然庫洛洛在前世總是會情難自禁的親吻她,可那都是避開其他團員,四下無人的時候才會做的事。

到底是什麼原因,讓庫洛洛與前世的行為如此大相徑庭。

愛洛依突然想到了什麼,卻又迅速否定了。

莫非,莫非他與我一樣,也重生了嗎?不可能的,如果是這樣,那庫洛洛一定會第一時間親手殺了西索和酷拉皮卡……

壓下心中所有的疑惑不解,愛洛依頂著眾人探究火熱的視線,緊緊捂著懷裡那本紙張泛黃的詩集,在庫洛洛的額頭上落下一個綿長細軟的吻。

一個是被上帝寵信的聖女,慈愛悲憫。

一個是被上帝遺棄的孤子,罪孽深重。

恍若是一場聲勢浩大的救贖儀式,眼前這個過於震撼的畫麵,在此後經年,都是團員們津津樂道的美談。

空曠的教堂裡,傳來閻羅魔王的竊語:

“西索,如果你能把酷拉皮卡殺了,我就和你痛痛快快來一場生死對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