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比現實更殘酷的永遠是下一秒的現實。

等蝙蝠俠無比深刻的意識到了這件事情的時候，他已經像一隻風乾的蝙蝠，被超人強.製塞進了醫療倉裡。

治療射線很舒服，內部散溢的微量催眠氣體很好的安撫了緊繃的精神。

以蝙蝠俠敏銳的觸覺甚至能感受到身下墊子的柔軟，但同時身體上的束.縛也越發的鮮明。

真言套索。

一款神奇女俠必備武器。

絕大多數時候使用在敵人的身上作為拷問道.具和武器被使用，但偶爾也會用來拘束。

那麼為什麼要說是絕大多數時候使用在敵人身上呢？

當然是因為這個道.具現在被神奇女俠交遞給了某個缺心眼的大傻子，然後在此時此刻變成捆著蝙蝠俠的道.具了！

所以說事情到底是怎麼變成這樣的？

蝙蝠俠百思不得其解。

他自覺自己是沒乾什麼刺激人的事情的。

從莫名其妙的被屏幕針對造謠，又突然被迫和自己麵具下的普通人身份來了一場強取豪奪的身體交易並被全世界播放，再到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同伴開始了一言難儘的計劃，自己被迫被留在瞭望塔被超人看守。

如果說一開始蝙蝠俠還有點打算掙紮一下，那麼在發現自己被莫名的力量限製之後，他的心態就變得很佛係了。

畢竟就目前來說，火星獵人、閃電俠、鋼骨那邊合作去哥譚偷布魯斯韋恩去了，剩下的人除卻超人以外都去想辦法尋找幕後黑手結束屏幕的播放問題，這個安排雖然多少帶點浪費人力資源的意義在裡麵，但倒也還算合理。

而他，蝙蝠俠，作為目前顯而易見屏幕針對，又有力量彙聚限製無法表露出任何情報的人，明擺著的確也不適合出去，且顯然應該立刻接受全麵的檢查。

事實上，蝙蝠俠也的確是這麼選擇的。

眼看著戰友們一個接著一個的離開瞭望塔最後隻剩下他和超人的時候，麵對超人小心翼翼的“B，我們現在該去做檢查了。”，蝙蝠俠表現的是真的很配合。

哪怕蝙蝠戰甲跟焊在身上一樣取不下來，最終隻能被迫從柔軟靈活的腹部進行抽血，蝙蝠俠也表現得很是淡定。

問題就出在全身掃描之後。

眾所周知布魯斯韋恩是一個柔弱的普通人，很顯然的並不屬於有錢依靠科技，沒錢依靠變異的特殊群體，也因此麵對著穿著戰甲的蝙蝠俠的時候，所造成的傷哪怕看著再嚴重，大部分也隻局限於皮肉傷。

尤其是真實的事實之中，蝙蝠俠還完全等於布魯斯韋恩。

所以對於蝙蝠俠而言，在非常清楚布魯斯韋恩壓根沒有對自己做什麼，也非常清楚自己身上的傷勢的情況下，理所當然，掃描之後關注的重點根本就不在身體外傷數據上麵。

長長的一串報告，簡單掃過前麵無關緊要的內容，蝙蝠俠可以說全部的關注點都在後麵對於非科技側的數據分析上。

他看的很是仔細。

拘束的力量體驗感很強，幕後黑手未知的情況下，作為唯一的樣本和異樣者，蝙蝠俠這裡顯而易見是最佳突破口，他不得不慎重。

也因此，專注於分析數據的他短暫的忽略了身邊也跟著一起在逐字逐句的看他身體數據的超人，忽略了對方呼吸聲越來越輕、呼吸頻率越來越快的事實，以及那不遮掩也沒打算遮掩的越來越難看的臉色。

然後就在什麼都沒發現，整個人陷入思索之際，被超人突然一個熊抱，腦袋懟在了軟彈溫熱的胸口。

體感很好，溫度也合適。

超人的胸真的很大且飽滿，如此深陷其中，除卻有點呼吸不暢，沒人會不喜歡這樣的感觸。

除了蝙蝠俠。

“你在乾什麼？”他麵無表情的問。

“我很抱歉。”

紅披風的藍大個說。

可以說對於超人而言，迄今為止他從沒有感覺自己的聲帶振動如此艱難過，以至於半天才勉強憋出這麼一句話來。

他沒能掩飾好自己心底的情緒。

語氣中的憤怒和慚愧多的溢出來，莫名的帶著克製不住的難過。

說實話，蝙蝠俠沒搞懂超人到底怎麼回事。

介於屏幕開始播放之後，才短短的數分鐘之內，自己的戰友們好像都情緒跟過山車一樣難以預料、上下起伏，蝙蝠俠合理懷疑超人現在突然的表現可能是因為屏幕。

於是他的視線偏轉了一下，屏幕伴隨著意願再次從毫無存在感變得格外清晰明確——但裡麵的內容還是沒什麼區彆。

這很正常。畢竟預告是剪輯，正片更偏向於寫實，這就注定了布魯斯韋恩和蝙蝠俠在屏幕裡的激.情活動短時間根本不可能結束。

馬賽克還是嚴絲合縫的捂著，畫麵依舊唯美，蝙蝠俠思考了一下自己的某方麵功能和持久度，得出了這個視頻如果不中途結束，大概還有很久很久的時間才可能會停止這個事實。

沒什麼不好的。

他麵無表情的想。

至少比起視頻不播放的時候根本探測不出來什麼東西的大屏幕，現在視頻播放更有可能抓住能量以追查幕後操控者，而犧牲的隻是一點微不足道的名聲而已。

但這不能解釋超人到底為什麼突然又開始emo。

蝙蝠俠瞥了一眼超人緊攥的拳頭，回憶了一下自己之前看到的內容，還是沒察覺出來什麼值得超人態度這麼奇怪的原因。

蝙蝠俠決定直接問：“你在抱歉什麼？”

超人繼續緊抱著他答非所問：“B，對不起。”

蝙蝠俠：“…………”能不能！能不能！好好說話！

怎麼哥譚有謎語人，瞭望塔還有謎語人！人類的本質就是講謎語是嗎？你到底有什麼可對不起我的？

沙包大的拳頭開始蠢蠢欲動。

超人並沒有察覺到蝙蝠俠的不耐煩，他已經被負麵情緒徹底淹沒了，這會兒正耷拉著臉：“我不配做你的朋友，對不起，B。”

蝙蝠俠：“…………配不配的，不是你說了算。”

蝙蝠俠推了一把超人，把臉遠離軟彈的胸口，歎氣：“以及，鬆手。”

超人難過的聽話鬆手，但這改變不了他依舊emo的不得了的事實，那雙水藍色的眸子就那麼水汪汪的看著蝙蝠俠，如果腦袋頂上有耳朵，大概是已經耷拉下來了。

“所以，B，你依舊還是覺得我們是最好的朋友，是嗎？”超人可憐巴巴的問。

沒什麼意義的話題，毫無疑問有且隻有一個答案。

蝙蝠俠：“是的。”

但他沒想到自己的認可給出之後，下一秒超人就更emo了。

“那你為什麼什麼都不告訴我，之前也是這樣，現在還是這樣，明明我都已經知道你和布魯斯韋恩的事情了，但你卻還想隱瞞我這些！”超人難過道。

蝙蝠俠不知道他在難過個什麼東西。

“我隱瞞你什麼了？”他問。

就看到超人指著之前的檢查數據，一臉控訴：“你覺得我看不出來？”

“你的身上有很明顯的舊傷，包括但不限於被繩索捆.綁勒緊摩擦之後的痕跡、被奇怪的利器割裂、骨折之後的二次受創，甚至還有傷口被多次重複撕扯之後留下的傷痕！”

這多少都是陳年舊傷啊！

超人心痛的想。

蝙蝠俠：“所以？”

這有什麼問題嗎？他又不是氪星人鋼鐵之軀，哥譚那個環境，每天晚上受點傷不是很正常嗎？

不過蝙蝠俠倒是逐漸理解了一點超人的腦回路：“你覺得這是韋恩造成的？”

超人一臉你彆想騙我的表情：“你的肩膀上腰腹上有很多累積下來的明顯是二次手動撕裂的傷痕，後背上甚至還有很多抓痕的疤！還有那些繩索和皮具的束縛傷——可能你身上的痕跡不是全部來自於布魯斯韋恩，但這一部分絕對和他逃不了關係！”

“難道不是嗎？”超人質問。

那當然不是！

蝙蝠俠想。

雖然說這些痕跡單拎出來好像確實奇怪了點，可前提是忽略蝙蝠俠哥譚義警的身份。

畢竟眾所周知，哥譚的罪犯千奇百怪，物種橫跨普通人類到變異人類，品種、類彆、甚至是人數都多的不可思議，麵對某些窮凶極惡的家夥，因為某些原因陷入劣勢以至於被俘一點都不值得奇怪。

繩索和皮具的束縛傷？再正常不過的東西，天知道哥譚罪犯們到底是有多麼鐘情捆縛蝙蝠俠的快樂，而拋去這些不提，有的時候就連非蝙蝠狀態的布魯斯韋恩都經常會被各種奇怪的罪犯綁架，然後捆縛丟在某處，次數多了，能沒有舊傷才怪。

至於說抓痕，這個更好解釋了——典型代表“喜鵲”，這個家夥巨愛用指甲抓人好嗎？

但蝙蝠俠解釋不出來。

因為力量限製不讓他說。

於是就隻能在超人滿臉的“你不要再騙我了”的表情裡，被迫陷入沉默。

所以我又到底為什麼要在這裡和他討論這種事情。

蝙蝠俠開始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懷疑。

他怎麼會覺得這種力量沒有被解除的時候，幕後黑手能讓他說出來辯解的話？

看看迄今為止他想要解釋所造成的結果吧，根本沒有任何意義，越是想要辯解，越是隻會加重奇怪的誤會。

那還不如閉嘴。

反正這種事情本來也沒有特彆需要格外解釋的必要，少說點誤會還少點。

蝙蝠俠在心裡歎氣。

但瞭望塔是不能待了。

橫豎檢查不出問題，他繼續留在這裡也沒什麼意義。

況且還有另外的事情讓他擔心——閃電俠一夥人已經走了有一段時間了，但到現在還沒有任何動靜和反饋，這足以證明對麵顯而易見的並沒有找到布魯斯韋恩這一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