蝙蝠俠那邊什麼情況。
好問題。
如果蝙蝠俠本人可以群發疑惑，那麼他也挺想知道哥譚現在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一個詞，匪夷所思。
雖然早有預料太平洋上方的屏幕會給自己的生活帶來點意外的變化，但是直接變到這個份上，著實還是有點太超過了。
蝙蝠俠是出來抓自己的戰友的，但實際上從他出發開始到現在已經過去了五分鐘的時間，彆說是戰友了，他甚至都沒能順利的離開超過三個街區的距離。
不要問為什麼，問就是奇怪的人實在太多。
大概是因為綠燈俠的詭異宣言給了哥譚某種神奇的錯覺，從新聞直播開始，哥譚的罪犯的犯罪率比平時直接上升了起碼兩倍。
雖然因為眾多超英都在哥譚，情況還不至於失控到哪裡去，但是基本上幾步一個犯罪現象還是挺正常的。
蝙蝠俠對此早有預料，也沒覺得怎麼意外。
他意外的是這些罪犯看見他，甚至是被他錘倒之後的反應。
在第三十次遇見犯罪行為，並把某個舉槍搶劫的家夥的腦袋摁上牆磕暈，看到垃圾桶後麵不久之前剛挨了他一拳，腫著腦袋差點下線暈倒，卻仍舊頑強的探出一個頭爬出來的家夥，蝙蝠俠：“…………”
他沉默著看著那個腦袋上包比拳頭都大的家夥身殘誌堅的爬了過來，用那堪比帕金森患者一般的手，哆哆嗦嗦的從懷裡掏出一個錢包舉起來遞到他眼前——
然後含淚看他：“不要再這麼對你自己！”
蝙蝠俠：“…………”
身後此時此刻接到報警正好就在附近並已經飛速趕到的GCPD成員：“…………”
戈登警官推開警車的門走了下來，沉默的走到蝙蝠俠的身邊。
他先是低頭看了看地上此時此刻終於支撐不下去暈過去了的倒黴罪犯，又看了看他手裡此時此刻就連暈倒都仍舊頑強舉著的錢包，最終視線落在了麵前沉默的蝙蝠俠身上。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戈登總覺得這會兒的蝙蝠俠的背影看起來有點滄桑。
但可以理解，畢竟遭遇了那樣的事情。
戈登在心裡歎氣。
“他們估計是因為屏幕的事情。”戈登道：“不少人都挺害怕的。”
畢竟蝙蝠俠是不同的。
這麼多年，他已經變成了一種象征，一種代表，一種絕對狂熱的凝聚。
隻有身處於哥譚的人才能理解那種對於蝙蝠俠的偏執。
從上層人到下層人，從罪犯到流浪漢，沒人可以逃脫名為蝙蝠俠的魔咒。
彆說是一向以挑釁蝙蝠俠為驕傲資本的罪犯們了，就連GCPD，就連戈登自己，在看到屏幕內容的時候心裡都不是複雜了一點半點。
之前有那麼瞬間，他甚至是很想懷疑屏幕內容的真實性，但也正是因為戈登和蝙蝠俠的關係很親近，也因此心知肚明很多時候蝙蝠俠談及布魯斯韋恩的異樣。
幾乎理所當然的占有欲。
那不會是對一個朋友或者陌生人該有的態度。
他很難不去相信屏幕上所展示的，畢竟在這之後正義聯盟的成員甚至都出現發聲。
可正是因為如此，一切才顯得格外痛苦。
作為朋友，作為戰友，他太清楚蝙蝠俠為這個城市付出了多少，可如果就連身體都要因此被交易出去——
戈登閉了閉眼，不願繼續去想。
他是有心想要安慰自己的朋友，但又不知道此時此刻該說些什麼——一切都已經發生，屏幕的公開放映甚至還在繼續，現在好像說什麼都是徒勞。
但是有一點，戈登可以肯定。
“如果你需要法律援助，GCPD會儘力提供最好的律師！”
通訊裡，這會兒正連著線的芭芭拉戈登恰好聽見這一句，她的聲音格外篤定，甚至還帶著點憋笑的味道：“我爸肯定想多了。”
蝙蝠俠：“…………”
謝謝。
不用你說我也知道。
蝙蝠俠覺得自己心好累。
雖然說一.夜之間好像他真的再也不用擔心布魯斯韋恩和蝙蝠俠之間的身份被人懷疑從而導致身份泄露，但是鬨成這種整個世界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甚至需要哥譚街邊小混混上供的地步，也實在是有點讓人無語凝噎。
尤其是他們的眼神。
蝙蝠俠在戈登痛心的眼神裡，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他憋了兩秒，到底還是憋住了自己臉上即將破殼的複雜的表情：“不用。”
戈登：“你真的不用勉強你自己，缺錢我們GCPD也可以捐款！”
算了吧，放過你們的錢包，蝙蝠俠真不缺錢！
蝙蝠俠心想。
但這事兒沒法解釋。
主要是真相說不出來，亂七八糟的話隻能越扯越亂，尤其是在這個眼見為實的世界裡，太多人覺得屏幕上播放的內容簡直和板上釘釘的真相沒有任何區彆。
那說和不說到底還有什麼區彆？
沒有。
至少在抓住罪魁禍首之前沒有。
蝙蝠俠麵無表情的想。
他實在不是很想回憶自己之前遇到的幾乎所有的罪犯都試圖上供的事情，也不是很想看到現在戈登身後那些警員已經開始一個個的摸錢包的動作。
所以我到底為什麼不在第一時間離開？
蝙蝠俠歎了口氣。
不過好在現在還不算晚。
就是在走之前，不知道怎麼的，他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
一個到現在為止雖然還沒有收到任何的警報，也沒有收到任何的信息，但是按照現狀來看顯而易見也完全沒有辦法忽視的問題。
來自於此時此刻距離他位置遙遠的地方，整個哥譚最深刻的罪惡所彙集的位置。
阿卡姆瘋人院。
一個封閉的不能再封閉，但是就是消息格外靈通的神奇地區。
如果說就連哥譚街邊的普通小混混都已經知道了有關於蝙蝠俠和布魯斯韋恩之間的關係，那麼顯而易見，阿卡姆瘋人院裡麵估計也知道的八.九不離十了。
畢竟這個屏幕智慧生物可見，明擺著不會單獨隔絕阿卡姆瘋人院的常住戶們。
那麼問題就來了，雖然安全和安分很好，但是在這種普通小混混都反應激烈的情況下，阿卡姆瘋人院的那一群蝙蝠俠毒唯，真的能安分守己的什麼都不做嗎？
不知道為什麼，蝙蝠俠突然有了點不好的預感。
耳麥裡，芭芭拉的聲音此刻還沒停止：“說起來，你知道哥譚的黑市裡麵上新了和你睡一覺給五十萬的懸賞嗎？”
蝙蝠俠：“…………”
他轉身離開的腳步沒控製住，當即一個踉蹌。
“什麼？”蝙蝠俠道。
“懸賞，被你睡一次，價格五十萬美金。”芭芭拉的語氣裡帶著笑：“這個懸賞下麵不少人都在狂罵，不過單主並沒有撤單的意思，看起來態度很執著——我猜你最近遇到的犯罪分子執著上供自己的錢包可能也是因為這個？”
蝙蝠俠：“…………”
芭芭拉：“哦，另外還有一件事我覺得你需要注意一下。”
“因為好奇到底是誰花五十萬美金就為了和你睡一覺，我追查了一下懸賞單的IP地址，是個挺微妙的位置，發懸賞的人在阿卡姆瘋人院裡。”芭芭拉道：“我沒查出來具體是誰，不過應該不會是職員一類。”畢竟沒那麼多錢。
“以及我還發現了另外一個東西。”
“蝙蝠保護協會，成立在差不多十分鐘之前。值得一提的是作為群主，五秒鐘之前，雙麵人剛剛出逃阿卡姆。”
“我猜他是衝著布魯斯韋恩去的。”芭芭拉如此說道。
果然。
預感成真了。
……
但甭管成沒成真，受害人顯而易見不會是此時此刻披著蝙蝠皮的布魯斯。
畢竟想要找一個人首先你得清楚他的位置，其次你得確認你真的認識這個家夥或者了解這個家夥，否則乾什麼都是白搭。
這深刻的驗證著“乾什麼事之前都必須要收集到足夠的情報”這一條哥譚行動必備方針。
但顯然，對於此時此刻的雙麵人來說，什麼方針都不如直接行動來的更加爽快。
被綁著手腕坐在地上，提姆德雷克麵無表情的想著。
雖然早有預料自己作為韋恩集團的少總，布魯斯韋恩出問題了他肯定也跑不掉被牽扯的命運，但說真話，提姆沒想到事情會來的這麼快，且猝不及防。
麵前的哈維丹特的大臉都快和他貼在一起了，麵對麵的時候甚至還能感覺到對方那憤怒的吐息。
說真話，怪嚇人的。
提姆指的不是對方那張臉而是態度。
畢竟任誰在坐上車的前一秒被抓走，並綁架到一個奇怪的倉庫，看著雙麵人在這邊跟瘋了一樣一會兒撓頭，一會兒自言自語，一會兒湊過來神經質的盯著他看，估計都受不了。
提姆倒不是害怕，主要是太折磨了，他就是想知道雙麵人到底想乾嘛。
介於他的老父親被太平洋上的屏幕和自己的戰友同時坑了一把，且不得不以蝙蝠俠的身份把人先抓回去，顯然韋恩集團那邊布魯斯韋恩的事情都要交給提姆德雷克這個韋恩少總來辦。
肉眼可見的忙。
不用想都知道接下來會是沒完沒了的新聞發布會，或許還要安撫一些沒什麼腦子就知道給自己撈錢的董事會成員，麵對更加討厭的記者八卦的采訪，並想點小辦法搶救一下自家老父親普通人身份下扭曲奇怪的名聲，以避免韋恩集團的股票因為某位花花公子的神奇名聲而突然價格變低——
救命，他好想睡覺。
就算不去睡覺也應該在工作，而不是在這裡莫名其妙的和雙麵人大眼瞪小眼！
“所以你想要什麼？”
提姆感覺自己做不出任何表情，他甚至無法偽裝瑟瑟發抖，畢竟他現在其實滿腦子都是工作和加班。
所以他開口乾脆利落：“如果是錢，你可以直接報個數，然後讓我打個電話給韋恩集團的財政部門，保證你半小時不到就可以收到銀行打款。”
隻要讓我走，就現在。
提姆想。
但雙麵人拒絕了。
他看起來很憤怒：“你這是什麼意思！”
有某個瞬間提姆很確定對方眼底閃過一絲被羞辱的憤怒，雖然他並不明白這到底是為什麼。
綁架提姆德雷克，但不是為了錢。
真好，那還能是為了布魯斯韋恩嗎？
“我不要錢！我隻要知道布魯斯韋恩現在人在哪！”雙麵人憤怒的大喊：“你現在立刻給我回答這個問題！”
啊，好的，還真是為了布魯斯韋恩。
提姆都想歎氣了，但介於他今天一晚上都在為自己驟增的工作和被八卦占據的大腦歎息，所以，算了吧，為什麼事情不能變的更簡單一點呢？
“我不知道。”於是提姆這樣說：“我不知道布魯斯韋恩人在哪。”
但雙麵人根本不信：“你是他兒子！”
“而你是他朋友。曾經。”提姆麵無表情：“所以你都不知道為什麼會覺得我就能知道？”
“因為你和他住在一起而我沒有！”哈維丹特憤怒的指出提姆的言語漏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