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飛機降落的照片。
當地時間晨7點,北京時間14點。
趙東沿第一個點讚。
溫芸莞爾一笑。
這仿佛成了彼此的默契,不需要言語,卻又無比安心的存在。
溫芸在埃的工作時間長達半年。
閒暇之餘,她去了塔納湖,青尼羅河的發源地。戴著墨鏡,長發高高束起,露出飽滿潔白的額頭,黑色衝鋒衣罩住全身,是一名很酷的黑武士。
溫芸挑選好照片,問:“這些能不能發?”
趙東沿回:“能。”
中途,她還去過東非大裂穀。那裡懸崖絕壁,有火山,有湖泊。溫芸在一處活火山前,身後是滾動的熔漿,而她的神情,淡然,無畏,麵無波瀾地比了個“Ye”的手勢。
溫芸:“這幾張照片可不可以發?”
趙東沿:“可以。”
熱帶雨林,高原陡崖,塞米恩公園裡的奇珍異獸,聖喬治大教堂前,溫芸雙手合十,溫柔虔誠的禱告。
她的朋友圈,成為最綺麗多彩且神秘的人生繪本。她活成了趙東沿期望的樣子,在未來的路上,去眺望更多的風景。
每一條的動態下,趙東沿的點讚一定是第一位。
同理,趙東沿的朋友圈——
3月8日,一張穿刺化驗病理報告,良性。
4月1日,神經內科檢查,均正常。
5月2日,小北拿到獎學金,配圖是紅色的榮譽證書。
5月17日,顱神經檢查,醫生不太溫柔啊,大頭針紮我臉的時候,疼死。
6月11日,一張粉色小雲朵的照片。
在小雲朵下,溫芸滿意點了個讚。
鄔源可真受不了兩人,“乾嗎呢你們,秀恩愛秀得這麼含蓄有水平。”
趙東沿雙手靠後,身體向後仰躺,胸肌快撐破衣服,笑著沒有說話。
白芮係著圍裙,這會店裡沒客人,短暫刷會手機。
“誒嘿!”白芮驚喜,“溫小妞可以啊!”
趙東沿側目。
鄔源:“咋了?”
“跟這麼多外國小哥一起玩,都挺帥的嘛。”
趙東沿:“……”
像是朋友間的聚會,燒烤,啤酒,美食。溫芸和一群人合影,左右後三麵都站著人,其中兩個來自歐洲,金發碧眼,很是英俊。他們應該熟識,因為眼神與互動都非常自然。
此刻正微醺的溫芸,沒有半秒延遲地收到趙東沿的信息。
趙:“這次怎麼不問我了?”
溫:“照片不能發?”
趙:“照片能發,是人不能出現在照片裡。”
溫芸捧著手機,開懷大笑。
一定是風太乾燥,晃得眼睛有點泛潮。
“趙東沿。”
他回得很快,“嗯?”
溫芸忍著濕潤的眼眶,看了看遠處,天色像是做舊的老布料,鼻間是風沙凜冽的刮割鈍感。
她眼睛酸,鼻子發堵。
“我好想、好想好想你啊……趙東沿。”
看到這幾個字出現在屏幕上時,趙東沿心都快碎了。
他想立刻訂機票,飛去她身邊。
什麼破外國帥哥,有他帥嗎?圍著溫芸那麼近乾什麼,身材很好是嗎?那就比比看慚愧不死他們。溫芸今天穿的小吊帶裙真漂亮,那也是穿給他看的。
趙東沿有點抑製不太住自己的戀愛腦了。
小雲朵需要他,需要他的擁抱,需要他在身邊,需要他的安慰與鼓勵。
手機震,溫芸的新消息——
“想你的嘴。”
趙東沿:“…………”
嗯。
想多了。
小雲朵隻是想他送上門搞服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