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陵容誕下的是公主,按祖製不得晉封,外加如今四妃齊全,陵容便還是嬪位。2
不過皇上倒頗為疼愛這個女兒,不僅賞賜了許多珍寶給陵容,還在公主出生後第三日給公主取名為明雅,意為明理大方,端莊秀雅。
後宮眾人見皇上如此舉動,便也紛紛送來賀禮,不因這一胎是個公主而怠慢。
旁人倒也罷了,令我驚奇的是,年世蘭竟也送來了一柄玉如意供陵容安枕。
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
麵對這許多奇珍異寶,眉姐姐私下裡揶揄道:“想當年淑和公主與溫宜公主出生,皇上過了一個月才賜了名,現如今明雅出生三日就得了名號,可見皇上多疼愛明雅了。”
陵容聞言羞澀一笑,緊了緊抱著女兒的手,滿臉都是初為人母的喜氣。
我瞧著歡喜不已。
然而我始終惦記著青斑一事,便找了個空閒的時候,去了一趟披香殿。
去的路上我還在盤算著,該如何與端妃說明此事。
不料卻撞見年世蘭從披香殿出來,身旁跟著頌芝。
她見到我的時候一愣,麵上透露出些許不自然。
我知道她與端妃為著當年小產一事積怨已深,端妃也對她深以為恨。
若說是以往,年世蘭無事絕不會踏足披香殿,怎麼如今…
正想著,我便開口道:“真是巧了,竟在這兒碰到你。”
年世蘭頗有些不自然地攏了攏衣領,眼神望向彆處道:“我來尋端妃有些事,你又來做什麼?”
我心中好奇,卻不顯露出來,略一挑眉頭,答道:“我自然也是有事前來。”
年世蘭略帶疑惑地看了我一眼,點點頭道:“既如此你便進去吧,我先走了。”
說著,她便領著頌芝離去。
流朱見狀小聲嘟囔了一句:“華…年常在怎麼感覺與以往不大一樣了。”
我望著她離去的身影,輕聲道:“是呀,不一樣了。”
話音剛落,便轉身進了披香殿。
殿中彌漫著藥香,地上散落著布偶和七巧板,一看便知是溫宜所玩之物。
隻是內室中唯端妃一人坐於鏡前,不見溫宜的身影。
我走近幾步,輕聲喚道:“姐姐。”
端妃好似才意識到我進了來,轉過頭來悠悠笑道:“妹妹走路悄沒聲兒的,我竟沒察覺。”
說著,她起身與我見了個平禮。
我亦笑著道:“姐姐方才好似在想事。溫宜呢?”
端妃拉著我到桌旁坐下:“溫宜方才玩累了,剛下去休息。”
我見她並未回答第一個疑問,索性更直接地試探道:“說來奇怪,我剛進來時竟撞見年世蘭從姐姐這兒出來,她這是來…?”
我略拉長尾音,看向端妃。
她歎了口氣道:“都是些陳年舊事了,她雖狠毒但也確實可憐…唉…不說也罷。”
隨後她問道:“不知妹妹今日前來所為何事?”
她顯然不願意說年世蘭說了什麼,既然如此,我也不便多問。
不過觀其言行,端妃似乎不再如以往那般對年世蘭恨之入骨,儘管她提起年世蘭時,眉宇間仍帶著冷厲,其中的意味卻複雜了許多。這對我而言倒稱得上件好事。
隻是眼下,另一件事更為要緊。
我斟酌著語句,直直盯著端妃道:“敢問姐姐一句,當年純元皇後誕下的孩子身上可有青紫色的斑痕?”
端妃素來悠然淡定的神色霎時間破裂,轉而驚疑不定地看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