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由於沒有滴血驗親一事,素日裡我也刻意讓玉嬈避著皇上,因此最終玉嬈與慎貝勒的婚事十分順遂地定了下來,二人再度喜結連理。
而在玉嬈的婚事定下之前,皇上與太後經過一番商議,正式下旨賜婚果郡王與沛國公之女孟靜嫻,我聽聞此事後,心頭竟未起什麼波瀾,隻是命槿汐備了份賀禮送過去,僅此而已。
之後我一個人待著時想起此事,也頗覺奇怪,我以為聽到允禮的婚事,多少也會覺得傷心與難受,誰知竟這般平靜。
不過我也沒有費心深究,隻因皇上愈發愛來碎玉軒了,留給我一個人的時間委實不多。
有時他忙於朝政,無暇來後宮時,也會讓蘇培盛來傳我去禦書房陪伴。
我不便打擾他批閱奏折,便自捧著書或者賬目坐一旁看著,有時整個下午我們都說不了一句話,至多我偶爾起身給他添些茶水或是磨個墨,如此而已。
有一回我按捺不住心中好奇問了他,他竟頭也不抬地答道:“有你陪伴在側,縱使不說話,朕也舒心。”
我不知怎麼描述聽到這話的心情,隻是此後我在禦書房伴駕時多了幾分安心與自在。
太後對於此事自是十分不滿,儘管纏綿病榻卻仍要召見我,明裡暗裡提醒我不可乾政。
我做出柔婉謙卑的姿態一概應了下來,卻從不往心裡去,因為眉姐姐和溫實初告訴我,太後的身子越來越差了,也就這一年的事了。
其實當年皇後之事後,太後雖病倒,但不至於這般嚴重。
太後的身子真正垮掉,是在隆科多死後。
就在隆科多死訊傳來的當日,太後病情惡化,險些就要不好,最後還是太醫院全體太醫齊聚壽康宮,才成功穩住太後的病情。
自那之後,太後的身子愈發糟糕,整日都躺在榻上。而也是自那時起,皇上去壽康宮請安的次數愈發少了,有時一個月也去不了一次。
我與眉姐姐偶爾會勸皇上去給太後請安,不為彆的,隻為保全天家的顏麵。
值得一提的是,除卻眉姐姐日日去太後宮中侍奉,年世蘭竟也常常去壽康宮與太後做伴。
聽眉姐姐說,太後對年世蘭頗為和煦,也不知是不是覺得虧欠她的緣故。
說起年世蘭,這些年下來,她的哥哥年希堯在前朝頗為得力,不僅坐穩了內務府總管大臣一職,還獲準征收管理江海關廟灣等口商稅,權柄漸重,年世蘭在後宮也從常在升為了嬪位。
日常請安時相見,她仍舊一副高傲的模樣,可聽聞她近日愈發頻繁地出入披香殿,似乎是與溫宜公主做伴。
端妃待她雖談不上親近,卻也不再拒之於千裡之外了。
而這些年除了她之外,淳兒也升為了淳嬪,欣常在升為了貴人,其餘嬪妃也偶有升位,隻是位份都不高。
至於瓜爾佳?文鴛則因為其父在獄中自裁,徹底失了聖心,叫我挪去了一處不知名的宮殿居住,尋常不得外出。
日子一天天地過,直到弘曕滿五歲時,我再度有孕,皇上大喜,晉我為貴妃,主理六宮事務,並重修永壽宮賜我獨居。
同年,前朝發生了另一件大事。
和碩純愨公主的夫君博爾濟吉特?策棱,於前一年大敗準噶爾軍,獲鄂登楚勒大捷,晉封為和碩親王。
今年,策棱以突襲、追擊和伏擊等戰法,在光顯寺一帶大敗衛拉特蒙古準噶爾軍的作戰。
此戰,令準噶爾部元氣大傷,遂遣使與我朝議和,皇上龍顏大悅,賜號“超勇”,晉封其為固倫額駙,命其回京述職,並大興宴飲為其慶功。
皇上滿麵笑容地與我說起此事,我勾起一抹淺笑,十分溫婉動人。
這位勇猛的大將軍,便是當年與純元皇後有婚約的那一位。
我等候數年的時機,終於到了。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