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夏,烈陽高照,皇帝下旨擇日搬往避暑行宮。京中從三品的官員皆可以攜帶妻兒入住。
唐景夭看著宮人來來往往的收拾行李,莫名的有些煩躁。他就獨自一人在書房裡,看著禮部尚書呈上來的商法推行。
話說這新商法是一位世外高人所創,待朝廷想要嘉賞時,高人已經了無音訊。
唐景夭看著禮部尚書遞上來的折子,一隻手揉著太陽穴。
伴隨著近日夢境越來越清晰連貫,頭疼的頻率也隨之增加。現在他基本可以斷定,他是真的忘記了很多事情,還都是關於陶灼的事。
因為每場夢境裡,大多數時候都是他和陶灼兩個人。
新商法推行的很好,國庫也逐漸豐盈了起來。據傳禮部尚書每天收錢收的不亦樂乎。
朝中有什麼需要用銀錢的工程都被爽快的應了。一時之間,朝廷氣氛也變得有些融洽。
陶灼好些日子沒有回將軍府,陶夫人念得緊,今日終於回了府上。
一家人“其樂融融”的圍坐在一起交流感情。
“子安呐,這怎麼這麼久都不回家?”陶夫人笑眯眯的,陶桃和陶蕪分彆坐在她的兩邊。
“就是,我好想哥哥!”陶蕪開口抱怨:“阿姐每天都要去讀書,都沒人陪我玩。”
“你啊你,就知道玩。”陶桃越過陶夫人彈了一下陶蕪的腦門,“哥哥想來是陪嫂嫂忙著呢。”
“嫂嫂?”陶蕪一臉迷茫,他成天在家看話本鬥蛐蛐,不像陶桃一般可以進宮上太學,所以對於某些事屬實不太清楚。
“哥哥要娶妻了嗎?”陶蕪問。
“娶妻?他那是直接入贅彆家去了!我怎麼會有你這麼個玩意兒?”說到這個,陶溯就氣不打一出來,激動道:“喜歡男人就算了,還是跟太子……皇家人是你能耽誤的嗎?”
“爹。”陶灼有些無奈。
“原來男子真的可以跟男子在一起呀。”陶蕪若有所思,難怪他的話本裡也有男子與男子在一起的故事。
“屁!”習武之人耳力極好,陶溯見小兒子說這話,以為他也起了這心思,注意力轉移:“陶蕪,你是不是也想學你哥?”
不等陶蕪開口,陶溯就對陶夫人說:“夫人,蕪兒也不小了,今年就滿十四了,晚點給他相看個人家,把婚事定了吧。”
“這哪行?” 陶夫人道:“哪有哥哥未娶,姐姐未嫁,弟弟先行的道理?”
“你定了不就有了?”陶溯。
“爹爹,我不想。”陶蕪可憐兮兮的道。
他看的話本裡,娶妻可費錢了!哪家公子娶妻到最後不是把整個家當都給了妻子?
這可不行!要人可以,要錢不行。
“你!”陶溯氣的喝了口涼茶,“說的人姑娘看得上你,一副小白臉的樣,哎你姐姐還像個女娃,當真是慣的你。”
陶蕪不說話,隻是眼睛老往陶灼那瞅。
知子者,莫母也。陶夫人一看就知道自家小兒在打什麼算盤。
“蕪兒。”陶夫人出聲提醒。
“哦。”焉嗒嗒的。
長公主府,唐景月拒絕了一起去行宮,偌大的?公主府可能因為少了個人,而顯得有些空曠。
今日是五月二十,唐景月如往年一般,遣散了許多下人,隻剩下一個廚子和白妖夭送的玥嫁。
夏天,本該是姹紫嫣紅的季節,公主府府上卻一片素色。連原先開的正好的嬌花都被白花兒所替換。
唐景月一襲粉色長裙,仿佛成了這白色府邸的唯一活性。
唐景月獨自一人在院中,手中是一壺上好的桑落酒,周圍空空的酒壺們作伴。
“嗬,騙子。”唐景月眼神迷離,口中呢喃:“不醉、郎中桑落酒,教人無奈……彆離情……騙子……”
“色比涼漿猶嫩,香同甘露永春。
“月兒,今後朝朝歲歲,
“我們都能共飲此酒!”
“騙子……”
唐景夭再次昏迷了,這次是皇帝發現的。
皇帝造訪東宮,派人來叫太子相迎遲遲不應,皇帝心下疑慮,親自行至書房,結果發現唐景夭整個倒在桌案上,渾身冒著汗,卻渾身冰涼。
不像是夏天一個正常人應該有的溫度。
皇帝大驚,即可派人請來太醫,並且親自將太子抱會了寢宮。
太醫額頭冒著細汗,現在入夏,東宮的冰盆又被皇帝命人給撤了。
太醫受著身體和心理上的折磨,還得繼續為太子診脈。
關鍵是什麼都診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