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他們都說我會下地獄，但其實我不大相信。”她側過臉，安靜地看向他。“如果一定要去一個地方的話，那我覺得會是電影院。”

“電影院？”

“是的，電影院。”她說，“人死後會去電影院。”

——然後發生了什麼？

V在儘力回想。

她捂住腦袋，劇痛中忽然間迸出一聲尖銳得撕裂的叫聲。

“你怎麼能殺了他！你怎麼能比我先殺了那個天殺的小醜！”

是哈莉奎因。

在影片末尾她突然闖進電影院，紮一藍一粉的雙馬尾，神色扭曲猙獰，肩扛著一發自瞄導彈。

“V，我要殺了你！”

小醜女按下了複仇的開關。

*

再次清醒過來時V已經想起了前因，但是後果依舊不明確，她到底是怎麼來到這個地方的……哈莉奎茵一發導彈把整座哥譚毀滅了，還召喚來了外星人嗎？少開玩笑了。外星人應該還在紐約才對。

醒過來是她感受到粗糲的溫暖，還有嗚嗚作響的劇烈風聲。第一反應是身上已經被搜查過一遍，第二反應是怎麼衣服也給我換了。

“凱夫拉纖維，衛星定位，蝙蝠鏢。”一把聲音開口問，“你是從哪裡冒出來的小偷，又是從哪裡搞到這些裝備的？”

V不說話。

他伸手拽住她的頭發，強迫她抬頭直麵壓抑的怒火：“Talk!”

他身上穿的果然是蝙蝠俠的裝備，雖然細節上有些不同，披風也換成了風衣，但是從他身上依舊能感受到那股不折手段的威懾力。

“我要怎麼跟你解釋？我自己都不知道。”她打開他揪住頭發的手，“這裡不是我的世界，我他媽……也不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反正我不是你的敵人。”

“你手背上有蝙蝠鏢的傷痕。”他疑心病很重，“隻有敵人才會被蝙蝠鏢擊中，你是從哥譚監獄裡逃出來的家夥？”

“如果我是是罪犯，為什麼要跑到你麵前，等著被你再送進去監獄嗎？”她反問，“從裝備上你能判斷我是自己人，而且我沒有傷害你的意圖。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這裡是哥譚嗎？”

他不回答，眼中有濃重的不信任。

冷靜點，現在應該說些什麼？

“我可以說出一些信息，你可以自行判斷是否信任我。”V先整理了一下思緒，“你收養了三個繼子，年紀最大的是迪克格雷森，第二個是傑森陶德，第三個是提姆德雷克……你的名字是布魯斯韋恩，白天是韋恩集團的老爺，夜晚的身份是蝙蝠俠。”

他沉默了一會，露出一個果真如此的表情。

“一派胡言。”他神色帶有冷凝的憤怒，“我就該讓你冷死在外麵。”

“我有說錯什麼嗎？”

“你以為你知道了我和羅賓的身份，再捏造一通古怪的人名，就可以蒙混過關了嗎？”他找出一條尼龍繩，按住她的背把她的雙手綁起來。

“彆再跟著我了，不然下次我會把你的骨頭一點一點捏碎，丟進沙漠裡等死。”

V：“……”

剛剛本來還在懷疑是不是認錯了人，聽到這麼殘暴的威脅之後反而確認了他就是布魯斯韋恩，蝙蝠俠狀態下的。

他綁得並不緊，留有一絲讓她掙脫的餘地。她翻轉手成扭曲的弧度，忍著劇痛解開了繩，再把脫臼的手接回來。

這時蝙蝠俠已經離開她的視野內了。

這種天氣乾燥得過分，她的肌膚已經開始有皸裂的痕跡，感受到微弱刺痛的癢意。她走出安全屋，空氣直衝她的鼻腔，鼻端有些濕潤，她摸了摸鼻子，發現摸出來了一手的血。鼻粘膜破裂，開始流鼻血。

需要找個安全的地方搞清狀況。

她走向不遠處的廢墟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