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裡準備的都是折疊擔架,兩側折疊的架子中間有夾層,不熟悉使用方法的人很容易在幫著抬的時候夾到手,這些都是有血淋淋的教訓的。那邊女生寢室的宿管老王叔前年就是因為幫著抬了救護車擔架,手卡錯了位置,猛一用力,齊刷刷三個手指頭就掉在了地上。
就光光把手指接回去就花了七八萬,還和醫院扯皮扯了很久。
王叔本來也不是什麼計較的人,他也是好心,聽到那邊有人喊上來搭把手,也就頭腦一發熱衝了上去。哪裡想到這折疊擔架上麵折疊部分就和刀子一樣鋒利,刷的一下下來,把他手指直接弄到了地上。
醫院那邊當然是說,他們沒人說過,是你個人行為。但就是這態度讓王叔相當不舒服,他本來就是好心想要做個好事,結果這事弄的,還被醫院埋怨了一頓。反正弄到後頭就是醫院給他減免了部分醫藥費,也請了專家幫他把手指接回去。這事就算過去了,不聾不啞不做家翁。
要什麼事情都弄得清楚明白,他日子也不要過算了。
但說是這接手指接地很成功,恢複了90%以上的功能,可他這手指到現在也用不太上勁兒,陰天下雨天這手指頭就是晴雨表,水汽多一天就開始抽抽的痛。
也是因為這樣,王叔原來那裡的工作徹底做不下去了,隻能給自己找點輕省的活計,輾轉來到他們學校,最後成了他們同行。學校領導了解到這樣情況後,給他們組織了這些急救器材學習訓練,不用說,彆看李叔這瘦弱樣兒,抬起擔架可相當有勁兒,一口氣帶著他們上九樓半點沒問題。
他和寧弈算是老搭檔了,兩人一前一後,不一會兒就把倒下那個送到了路邊,負責這事的輔導員開著學校裡的車過來接人,他們這邊直接送過去速度快不說,還能省點錢。
這救護車一出車就得二百,還得你自己出來回路費,每分鐘燒的可都是錢。
學校這邊,反正要送的人也多,湊一車半點不孤單。
寧弈把人送上車,一看裡頭——豁,還真是熱鬨,兩個並排躺著,兩邊都坐滿了人,他和李叔壓根擠不上車。難怪那時候說車過來得要幾分鐘呢,這是中間去接了多少客啊。
怨種輔導員心如死灰地轉頭,“這車滿了,還有新的嗎?我先送一車過去。”那邊還有彆的學院輔導員在那頭等著接客呢,已經把送醫乾成了流水線。
車門在他們麵前關上,載著一車脆皮去醫院暫時回回血。
張致遠不知道哪根筋不對,忽然從後頭竄了出來,“那個,弈哥,我也覺得身體不太舒服,能不能順便送我去一下?”
“你不舒服?”寧弈打量了兩眼麵前這個人,身如洪鐘,麵色紅潤,看著哪哪都好得不得了。“我知道你缺什麼了,缺點打,去,那邊有棵樹,把腿撞折了再回來。”
“弈哥,我腿沒毛病為什麼要去撞樹啊。”
“不是腿的問題那就是腦子的事的。腦子的問題著急也沒用,要不今兒先去洗洗睡了?”
錢寧實在沒忍住,在後頭哈哈大笑起來,“張致遠,弈哥說你腦子有病。哈哈哈哈哈哈哈,腦子有病張致遠。快快快,張致遠,投訴他,讓弈哥知道得罪男大學生後果有多嚴重。”
“投訴,儘管去,反正我是臨時工,去去去,今天我要是在後勤沒看到我的投訴單子就是你沒種。快點著吧,後勤服務大廳十一點半就下班,下午兩點才上班,光陰似箭,時間不等人啊。”寧弈邊說邊從路邊提溜出一輛自行車來,這一趟來都來了,不得帶點有用的東西一塊兒回去。
本來他和李叔是一塊出來拿個二手冰櫃的,可是人剛走到半道,有個大四學生說自己弄了電瓶車,自行車放在下麵太礙事了,非得讓他們給他處理了,寧弈就用八十把這自行車收了,人還沒上車蹬就遇到了那倒黴孩子,這車也隻能扔在一邊暫時彆管。
到現在二手冰櫃還沒運回去呢。
想著沒做的正事,他也懶得和這幾個打嘴仗,衝著張致遠扯了下嘴角就算告一段落。他長腿一伸跨上自行車,帶著李叔朝宿舍方向出發。
看到這自行車,濮初浩總算是記憶深處扒拉出來一些正經事了,“對了,之前你們說可以自己買個二手電瓶車,這是真的嗎?”
真的倒是真的,但這電瓶車充電得過宿管這一關啊,要是得罪了宿管,你衝著電瓶車拍拍屁股走了,宿管直接給你把電瓶車拔了,這事你到哪兒說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