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老師變得那麼溫和還真有點不習慣,濮初浩寒毛直豎,生怕馬上就有什麼不好的事情來臨。
但大學老師能有什麼小心思呢,他們都是非常寬容的,隻是希望你人能夠出現在教室裡,尤其是形勢政策這種不用考試的水課,老師隻是單純想看看有多少人出現在教室裡而已。
教授看著階梯教室裡麵七零八落的人,慢吞吞地投下一個重磅炸彈,“現在把你們的手機都放在桌麵上,反麵朝上,我們今天點名采用不簽到的方式,誰簽到了誰就沒有在這裡,一分鐘倒計時開始。”
那小老頭笑眯眯地和大家嘮嗑,“來來來,我們尊重個人命運,彆人的命運太沉重了一點,還是不要背在自己身上了。”
正所謂上有政策下有對策,錢寧悄摸在口袋裡翻出備用機,給寢室裡最後一個其他係的兄弟發出訊號,“你千萬不要簽到,不要簽!!!”
寢室裡睡著的那位還有點莫名其妙,老師不都發了簽到了嗎?為什麼不簽?
他這眼神一直往下瞟,多少有點不太對。小老頭一眼就看見了他,笑眯眯地走過來,“那位同學,來來來,請你站起來說說看,你對這門課有什麼看法?不要緊張,也不要給沒來的人發消息了,人要學會放下。”
放下——
陳子岩好險沒憋住自己的笑,趴在桌麵上不斷抖動著。剛趴下去,他又立刻爬起來表示自己和偷雞摸狗之類行為的堅決反對。他可是正直的人,絕對不會做這種事情。
錢寧卡殼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小老頭饒有興致地看著他站在台上支支吾吾,等到簽到倒計時結束這才接著提問,“剛剛這位同學十分不巧,被在下當場抓到了有不軌之心。所以,他得幫我做件事情彌補一二。這樣好了,大家也知道,隨著年齡增長,這個聲帶多多少少都會有一些磨損,那就請這位同學幫我們念一下今天沒來的同學名單。”
這叫什麼?當眾處刑嗎?
錢寧僵硬著身體一步步往講台上挪。教授還在後頭補了一句,“大家知道,今天是我們第一次見麵,我完全不知道你們誰是誰,如果哪位如此高風亮節,願意為他人犧牲,你主動認領上麵的名字也可以。”
這話說得,簡直是把這裡的人全都拿捏地死死的,他們這算是知道了什麼叫做薑還是老的辣。就讓你親手在自己想要代點到的人名字上頭,寫上缺課,殺人誅心不過如是。
等到做完這些,小老頭總算慢騰騰開始了今天的課程。PPT好像是充滿了曆史的塵埃,不知道來回倒騰了多少次,看著都有點爆漿了,說著好像也有點老套的消息,差不多都是以往信息的彙總。但是教授忽然殺了一個回馬槍,把上頭涉及的行業信息,還有應聘要求直接整合了一個巨大的壓縮包放在桌麵。
他也相當直接,“這裡是我整理好的近十年內來校招聘企業信息情況,你們有興趣的呢就直接過來拷過去,至少能夠了解一下彆人的基礎要求。大學無論你讀得怎麼樣,都是先要求一份工作,再接著是要求自立。我們讀書可以不功利,但是人要吃飯穿衣,最終還是要回歸到功利裡去。”
雖然現在聽起來,這句話還有些拗口,有些人之前因為小老頭一開始給大家一個下馬威,心裡還有點不舒服。現在都覺得,這小老頭,肚子裡有貨,是個為學生考慮的人。
但最為學生考慮的莫過於兩節課中間沒下課,直接提早半小時結束,四點半他們就離開教室,走在前往食堂的路上。
好不容易那麼早下課,早早回寢室未免也太浪費了一點,但你說在這個荒郊野嶺的山溝溝學校還能找到什麼好玩的,那也沒有,最近的KTV離這都得坐公交車半小時。他們一群人帶著攝像跑去外麵玩好像也不太對,去網吧的話,和在寢室裡有什麼差彆呢,就多點氛圍感?
想了一圈,濮初浩也沒想到什麼打發晚上的好事情。前幾天不都是因為軍訓嘛,每個人都累得和死狗一樣,趴回寢室就一點都不想動了。
現在人能動了,這心思也就活絡了。
陳子岩不知道他複雜的心理活動,直接邀請,“要不去後門水果店買點水果回去吃?柚子剝好六塊錢一個,買半個冰鎮西瓜還送勺。”